極西之地

第39章 無力迴天：高歡殯天 (第1/1頁)

鄴城郊外，高歡的陵園莊嚴肅穆，巨石牌坊高聳，兩旁松柏如泣如訴地隨風搖曳，似在悼念這位東魏權臣的逝去。國葬儀式方才落幕，沉重的氣氛仍沉甸甸地籠罩著。高歡的棺槨已緩緩落入墓穴，泥土簌簌落下，宣告著一代梟雄就此長眠。

李肆荀身著素縞，面容憔悴，眼眶因連日操勞與悲慟而泛紅。他目送著高歡的棺木入土，心中五味雜陳。這時，高澄緩緩走來，身形雖挺拔，卻難掩頹喪與哀傷，腳步沉重得似拖著千斤重擔。

李肆荀見狀，疾步上前，伸手輕拍高澄的肩膀，輕聲道：“世子，節哀。丞相一生波瀾壯闊，為東魏披荊斬棘，他的功績，後世永不會忘。”他的聲音飽含著敬意與關切，在這肅穆的陵園中，宛如一絲溫暖的慰藉。

高澄微微抬頭，眼中滿是血絲，聲音帶著顫抖：“老師，父親驟然離去，我感覺好似失去了指引，這東魏的江山社稷，往後……”他的話語裡，既有對父親離世的悲痛，也有對未來的惶恐與迷茫。

李肆荀目光堅定，凝視著高澄的雙眼，鄭重說道：“世子不必憂慮。丞相臨終前，將朝堂重任託付於我，臣必定肝腦塗地，輔佐您。您自幼聰慧，又在丞相身邊耳濡目染，只要我們齊心，東魏定能延續輝煌。”他的言辭擲地有聲，如定海神針，讓高澄的內心稍感安定。

高歡的一眾姬妾相互攙扶著，哭成一片。她們的哭聲撕心裂肺，令人動容。其中一位年輕姬妾，哭得幾近暈厥，身子晃悠著就要倒下。李肆荀趕忙伸手扶住，輕聲安慰：“夫人，保重身體，丞相在天之靈，定不願見您如此傷心。”那姬妾淚流滿面，哽咽道：“李大人，相爺對我們恩重如山，他一走，往後的日子可怎麼辦……”李肆荀長嘆一聲，目光柔和又悲憫：“夫人放心，世子仁厚，定會妥善安置大家。往後的日子，定能安穩。”

不遠處，高歡的幼子們還懵懂未開，不明白這生死離別意味著什麼。他們看著大人們哀傷的模樣，也不禁眼眶泛紅，緊緊靠在母親身旁。李肆荀見狀，蹲下身子，平視著孩子們的眼睛，溫和地說：“孩子們，別怕。你們的父親是大英雄，他去了很遠的地方，但他對你們的愛，永遠都在。”說罷，他從懷中掏出幾枚小巧玲瓏的玉佩，分別遞給孩子們，“這是伯伯給你們的禮物，希望你們快快樂樂長大。”孩子們接過玉佩，眼中閃過一絲好奇，暫時忘卻了哀傷。

與此同時，在鄴城皇宮的太極殿內，東魏孝靜帝元善見正端坐在龍椅之上。聽聞高歡的葬禮結束，他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喜悅。

“高歡一死，朕終於有了擺脫傀儡命運的機會。”元善見在心中暗自思忖，臉上的笑意愈發明顯。

“陛下，何事如此開心？”一旁的太監總管小心翼翼地問道。

元善見這才回過神來，收起笑容，故作深沉地說：“朕只是感慨，高丞相一生操勞，如今終於可以安息了。”然而，他的眼神中仍透著一絲期待與興奮。

他站起身來，在殿內來回踱步，心中盤算著如何趁著高歡離世的時機，奪回屬於自己的權力。“高澄雖繼承了高歡的位置，但他根基未穩，朕要聯絡朝中忠臣，暗中佈局。”元善見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這東魏的江山，終究還是朕的。”

在陵園這邊，李肆荀陪著高歡的後人們在墓前又待了許久。他向他們講述著高歡生前的點點滴滴，那些戰場上的英勇事蹟，府中的溫馨趣事，讓哀傷的氛圍中多了幾分溫暖的回憶。

天色漸晚，暮色如墨般浸染開來。李肆荀知道，是時候讓高歡的後人們離開了。他再次向高澄保證：“澄兒，朝堂之事，臣定會全力相助。我們定要完成丞相的遺願，讓東魏昌盛。”高澄深吸一口氣，挺直腰桿，眼中重燃鬥志：“師父，有您在，我便有了底氣。往後還望您多多指點。”這一句老師改口稱師父，可見其分量之重。

在李肆荀的陪伴下，高歡的後人們緩緩轉身，離開了陵園。而此時的皇宮內，元善見正秘密召見幾位心腹大臣，謀劃著一場改變東魏命運的棋局。

夜幕籠罩著鄴城，一邊是墓園的哀傷與囑託，一邊是宮廷的暗喜與謀劃。東魏的未來，在這複雜的局勢下，悄然拉開了新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