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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陽行省的衙門公堂,莊嚴肅穆,高懸的“明鏡高懸”匾額在晨光的映照下,閃爍著熠熠金光,似在無聲地警示著眾人:天理昭昭,不容欺瞞。公堂之下,前來觀審的百姓早已將這不大的空間擠得滿滿當當,他們交頭接耳,眼神中既有對這從未經歷過的大明律法審案的新奇,又有著對未知結果的忐忑不安。
今日,公堂之上要審理的是一起頗為棘手的民事糾紛。原告是一位年逾花甲的日本老者,身著一襲破舊的灰色和服,身形佝僂,滿臉皺紋裡寫滿了生活的滄桑。他拄著一根粗糙的柺杖,顫顫巍巍地站在堂下,渾濁的雙眼滿是悲憤,時不時用柺杖重重地跺一下地,以發洩心中的怨憤。被告則是一位年輕力壯的日本商販,身著錦緞衣物,一臉精明,眼神卻透著幾分狡黠,此刻正微微低著頭,雙手不安地搓著衣角,偶爾抬眼快速掃一眼周圍,試圖從眾人的表情中捕捉到什麼資訊。
大明法官王正,身著一襲黑色的官袍,頭戴烏紗帽,面容冷峻,眼神犀利如鷹隼,端坐在公堂之上,手中的驚堂木重重一拍,剎那間,公堂內嘈雜的聲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挺直了身子,望向這位掌握著裁決大權的人物。
“堂下所跪何人,所為何事,速速報來!”王正聲音低沉而威嚴,聲浪在公堂內迴盪,震得人耳中嗡嗡作響。
老者聞言,抬起顫抖的手,指向商販,用帶著濃重口音的日語哭訴道:“大人啊,您可要為老身做主啊!這黑心的商販,前些日子我在他那兒買了一頭耕牛,本想著靠著它種種地,勉強維持生計,可誰知道,買回來沒幾天,這牛就病倒了,找了獸醫來看,說是這牛打從一開始就有病,他這是坑騙老身啊!”說罷,淚水順著他那滿是溝壑的臉頰簌簌滾落,滴在公堂的地面上,洇出一小片溼痕。
商販一聽,急忙辯解道:“大人,冤枉啊!小的做買賣向來童叟無欺,這牛在賣給老者之前,可是活蹦亂跳的,誰知道到了他手裡怎麼就病了,說不定是他自己沒照料好呢。”他一邊說,一邊不住地磕頭,額頭上很快就出現了一片紅印。
王正微微皺眉,心中暗忖:這案子看似簡單的買賣糾紛,可雙方各執一詞,又涉及牲畜病症,要想查明真相,還得費一番周折。他目光掃向老者,問道:“你可有證據證明這牛在買之前就有病?”
老者一聽,面露難色,猶豫了一下,從懷裡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遞上前來:“大人,這是當時買牛的契約,還有獸醫開的診斷書,可小老兒我不識字,也不知道上面寫了啥。”
王正接過契約和診斷書,仔細端詳起來,可上面盡是日文,他雖略通日文,但一些專業術語和手寫的字跡,讓他也有些犯難。正思索間,一旁的日本訟師山本一郎站了出來。此人穿著一身素色的武士服,腰佩長刀,眼神透著一股精明與執著,他向王正拱手行禮後,朗聲道:“大人,這契約和診斷書在下略懂一二,依在下看,這契約上並未提及牛的健康狀況,而診斷書也只能證明牛現在有病,無法確鑿證明牛在交易時就已患病。”他的聲音不卑不亢,邏輯清晰,顯然是有備而來。
王正聽了,微微點頭,又看向商販:“你又有何證據自證清白?”
商販眼珠一轉,連忙說道:“大人,小的店裡的夥計們都能作證,這牛賣出前好端端的,而且小的在這一帶做生意多年,向來口碑甚好,從未出過這等事。”
王正心想,雙方證人都有,可這可信度卻有待甄別。於是,他傳召了雙方的證人。老者這邊的證人是一位同樣年邁的鄰居,他哆哆嗦嗦地走上堂,眼神中透著幾分膽怯,說話也不利索:“大人,我……我那天看到老……老傢伙牽回的牛就有點蔫,肯定是買的時候就不行了。”
商販那邊的夥計們則一個個信誓旦旦:“大人,我們每天都照料那些牲畜,牛賣出去前絕對沒問題。”
公堂之上,雙方證人各執一詞,爭論得面紅耳赤,底下觀審的百姓也開始議論紛紛,整個公堂一片嘈雜。王正見狀,猛地一拍驚堂木:“肅靜!”他深知,這案子的關鍵在於如何辨別真偽,而跨文化的背景又給取證帶來了極大的困難。證人的觀念差異明顯,日本百姓有的出於人情,有的害怕得罪人,證言的可信度參差不齊。
正在王正思索之際,通譯小李匆匆走上前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原來,小李在與雙方證人交流時,發現了一些細節破綻。王正心中一動,有了主意。
他看向老者的鄰居,問道:“你說看到牛蔫,那具體是何表現,你可還記得?”鄰居愣了一下,眼神閃爍,猶豫片刻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