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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晏終是沒有朝他伸出手來,何耘曜靜靜地立在原地,眼睜睜看著他一心想要帶走的人從他面前消失,而他束手無策,甚至做不到偏要勉強。石青晏離開了他心底的某個角落也彷彿空了一塊,他們還會再見嗎,看著沒有收回的掌心,何耘曜自嘲地牽動了下唇角,而後從原地隱去了身形。推算到石青晏遇劫他想也未想便靈魂出竅趕了過來,只是他最終沒有留下她。
……
強烈的撕扯感使得石青晏渾身都疼痛無比,尤其她睜不開眼睛的她只覺腦袋一陣刺疼,全身骨頭想被重組了一樣,抬起雙手抱著自己頭疼欲裂的額頭,石青晏艱難地維持著身形調節著降落的速度,儘量讓自己被虛空中的漩渦拋下去的時候不要太過狼狽。
風在耳邊呼嘯著,石青晏張開雙臂急速落下,一幕幕場景在她腦中閃過,快得她抓也抓不住,這種感覺她再熟悉不過,當她腦海中關於於風鳴的記憶和去現世經歷過的一切都被抹去時,她就會徹底地忘記,會丟失屬於她的一些重要的記憶,即便她再怎麼努力想要將一切都刻在腦海中,心裡,最終的現實只有徒勞無益。石青晏緊緊捏住了自己脖子上的那塊平安扣,在那些記憶一點不留前,綻出一抹無奈苦澀的笑來。
“這樣也好,說不定這次之後就是再也不見。於風鳴,可以的話就將和我有關的都忘掉吧,好好生活。你是屬於舞臺的,適合屹立在最矚目的位置做那顆最耀眼的明星,被人仰望追逐。”
“砰”地一下聲音並不很大,石青晏感到自己像是砸到一個帶著些溫度但又軟硬適中的物體上面,她來不及細想就被一隻修長又隱含力量的手給擒住了手腕,手腕處傳來的綿密的痛感令石青晏睜開略有些酸澀的眼,抬眸看去,當即就愣在那裡,捏著她手腕的人見她睜開眼改鬆了自己的指尖用一種溫和的輕柔把玩著她綿軟秀氣的手,而後將之握在手心裡,覷著她驚訝呆愣的表情微微笑了笑。
“怎麼,待在我懷裡可是很舒服。”
石青晏聞言左右看了看,一下子就從某人懷裡尷尬莫明地爬了出去,而且離開那盤膝而坐的人含著清廖荷香的懷抱時,還猶覺不夠一退再退,直到拉開一個在石青晏看來比較安心的距離才作罷。
這不怪她,誰叫她以這樣詭異的方式再一次與曾經救過她一回的救命恩人,那個她曾許諾只要救她脫離苦海她便為其肝腦塗的紅衣美人相見呢。眼前的美人伸展開筆直的長腿,換了個舒服愜意的姿勢,容顏如精雕細琢,氣質柔雅,笑得一臉純良,正眼含意趣地看著此時頗有些狼狽的她。
“我記得你,你是當初那個說要肝腦塗地報答我的小東西。”
“嗯……看來一段時日未見,你應是有了奇遇,不錯,看你的樣子不僅重塑其身還長了修為。”
說到此處時石青晏見她面前的紅衣美人兒眼裡明顯多了點溫度,似乎還有奇異的光芒一閃而逝。
“看來你是個守信用的,這年頭誠實守信的一隻手就能數過來了。你今日前來是想好來報恩的麼,只是你這出現的方式稍耐人尋味了些。”
紅衣美人兒話落幽幽睨了石青晏一眼,收回視線時明顯帶了些不怒而威。
石青晏沒來由地就覺察到了一種無形的危險,她當然知道自己砸到的人不是個簡單人物,雖然看似無害實則深沉難測,一點不好相與。更何況她的確砸到了別人,雖然並非她所願,除開這一點不計,最重要的眼前的人是救她於水火的恩人。
“這位恩人公子,上次承蒙搭救青晏還未報答,這次還一時不慎砸到您身上。只是還請相信青晏此次絕對不是有意冒犯,若是因此讓您不快,還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青晏計較。”
石青晏極誠懇地鞠了一禮,而後不卑不亢地看著那正斜倚在一張鋪著繁複花紋錦緞雲床上的男子。
“我乃夜神桃熹,你可喚我神君。”
“至於你冒失的行為我就不與你計較了。只是下不為例,否則,嗯……青晏要是再犯上,那本君就將你從這烽火城的飛雲閣丟下去。”
“我這飛雲閣可是建在靈淄峰的,四面都是雲海,可謂燕雀無蹤,萬徑人滅。這幾個字的意思,想必你應該能夠猜到一些。”
“這裡除了本君,無人來得無人去得,何況天地間的生靈。此處只是本君的修道之所,除非本君允許,否則靠近此處一步者就只有死一條。當然本君也有仁慈,而這唯一仁慈之處便是擅闖擅離者都各有各的死法,且絕不重複。”
“凡被本君賜予一死的也算得是無上榮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