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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突如其來的詢問,別說一旁聽著的兩人,就連當事人風凌雲也有些發懵。
“玄霄宮地處南界,常有梅雨,眼下快入秋了,更是下起就沒完了,約莫得有四五日了。”
說罷,風凌雲起身,繼續道:“我先去打點,你們隨後來。”
許江舟點了點頭,又看了眼陸江澈,示意他跟著一起。
兩人屏退跟來的人,獨自往前殿走去。
果然如風凌雲所說,這時外頭又下起了雨,廊下吹來的山風帶著雨絲,有了這件披風倒是暖和不少。
許江舟看著雨幕下的山林,輕聲問道:“你覺得是誰讓那些人知道我的?”
“那你知道玄霄宮為啥是天下第一宮麼?”
許江舟哼笑一聲道:“因為玄霄宮內外皆嚴,是修仙者的典範。”
陸江澈一跨步走在了裡側,讓許江舟幫他擋著入侵的水汽。
“這樣的玄霄宮,不用你說就能知道你是蓬萊散仙。
這樣玄霄宮,老宮主死了七日都能密不外洩,讓風凌雲能安心在外挑戰門派,你覺得託月盟這樣大的事,他們會走漏風聲?”
許江舟聞言是落實了內心的推測,風凌雲下了好一盤大棋啊,他不惜以天下修仙者為棋子,只為清空他的棋盤。
他之前還在猜測祁洵安插在玄霄宮的眼線是誰,但到瑞露那兒走了一遭,也沒弄明白,後來再一想除了玄霄宮的宮主還會有誰。
風凌雲真的做到了,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他吃準了祁洵就算知道託月盟的事也不會有什麼動作,因為這一切因許江舟而起。
風凌雲也明白祁洵定然會知曉託月盟一事,只是早晚而已,所以他要早早告知託月盟乃是許江舟一手重建。
他更明白,就算許江舟要他祁洵的腦袋,祁洵也會雙手奉上,他吃準了這一點。
許江舟不由得搖頭感嘆風凌雲太聰明瞭,他和祁洵還不是一種聰明。祁洵直來直去,他繞八百個彎子。
無論什麼事,祁洵是一言不發,有本事你打死我,比得是誰的手腕硬,誰技不如人。
風凌雲也是一言不發,但他敢肯定你一定會死,不費一兵一卒,甚至不浪費一言一語,心眼子跟蜂窩煤一樣,玩得是殺人於無形。
許江舟看了眼廊簷上作響的銅鈴鐺,眸光淡然,道:“有他在才是修仙界的幸運,雖然他正得有些跑偏,但他真的是一心只為天下眾修士。”
“做他的友軍才是幸運的,當他的敵人,等死吧。”
陸江澈說著把手背在了身後,嘴角掛上一抹淺笑。
今日能站在這裡的,哪有一個尋常人物,不說風凌雲,就這位陸江澈也不是等閒之輩。
他和風凌雲都一樣,他們太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了,甚至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將一切拋諸腦後。
許江舟掌心幻化出一頂斗笠,戴在了頭上。
前殿的喧囂聲遠遠地就傳了過來,比後堂要熱鬧多了,這些人吵個沒完,也不累。
一踏入前殿,就像到了個集市,七八個人嘰嘰喳喳,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讓人根本聽不出是誰在說話。
只能看見風凌雲坐在主位冷眼看著眾人,眼裡滿是嫌棄,但又不得不坐在這裡。
陸江澈走在前面,看著還是這副場景,心中暗暗嘆息。
他清了清嗓子,重重地咳了一聲,試圖引起眾人的注意,讓場面安靜下來。
然而,他的咳嗽聲瞬間就被淹沒在了人聲鼎沸之中,根本無人搭理他。
見狀,陸江澈無奈地搖了搖頭,再次清嗓,這次他故意加大了力度,重重地又咳嗽了一聲。
這一聲咳嗽,終於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層層漣漪,引來了眾人的注意。
原本嘈雜的空間瞬間安靜了許多,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了陸江澈,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這位就是你們想見的人,幾位掌門有什麼話就說吧。”
幾個掌門你一言我一語,爭先恐後地發表著自己的觀點,聲音此起彼伏,完全不像是幾個地位頗高的掌門,倒像是餓急了的鴨子在池塘邊搶食,亂糟糟一片,讓人聽了頭大。
許江舟面露難色看著他們,仔細辨別這些“鴨子叫”裡的重點。
說來說去不過就還是明日發兵一事,許江舟緊急叫停這些人。
“好,諸位的意思我知道了,出兵之事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