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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江舟看著二梁熟練地把東西重新包好,抱在懷裡往屋內走去,他與祁洵擦肩而過。
祁洵端著水杯滿含笑意地看著他,方才二梁的話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但兩人依舊裝作若無其事。
在燈會上許江舟買了許多煙火,花樣兒雖然沒有現代多,但量大而且不怕汙染環境。
許江舟把幾人的手裡都塞了兩根,指尖生火點燃。
二梁已經見怪不怪了,反正在他心裡這兩位就是倆神仙來的。
煙花的杆身在月光下透著一絲冷峻的銀白,像是月亮上折下的桂枝,許江舟緊握的部分,被手心的溫度染上了一層溫熱的痕跡。
煙花的頂端在夜風中輕輕搖曳,噴薄而出的光芒照亮了一小片範圍,許江舟就著煙火的光去看祁洵的臉。
他的臉上映著夜色的深邃,卻又被手上的煙火勾勒出輪廓,眉眼都帶著笑意。
時間已經到了亥時,煙火在某一刻沒了生息,悄然在夜色中熄滅。
二梁囑咐了幾句就回屋睡覺了,靜悄悄的院子裡就只剩下他們兩人,對坐無話。
許江舟想說些什麼,這也許是他最後的時間了,他曾無數次期盼著回家,可到現在,好像他的家就在這兒了。
在臨淵殿,在城外,在有祁洵的地方。
祁洵說在破廟他確認了自己的心意,那許江舟是什麼時候確認了呢?
他不清楚。
也許是在祁洵愛他的某一個瞬間。
許江舟不否定的是,他的愛從未有祁洵那樣多,但他敢說世上沒有誰的愛會比祁洵的愛拿的出手。
可即便萬般捨不得,他還是要做這件事,那所謂的神意,該死的一定會將祁洵殺死的,這是不可抵抗的。
也許這就叫命吧。
他只想為祁洵博一次,哪怕玉石俱焚,他只想祁洵好。
許江舟不會像仰清塵那樣讓世人容得下,他要讓祁洵容得下世人,既然命運對祁洵不公,那就由他來扭轉命運。
屋內的點燃的燭火燈芯忽然爆了一下,驚得他回過神兒來,看見祁洵就那樣一直看著自己。
許江舟輕聲問他:“怎麼了?”
祁洵微微搖頭,轉頭看向一旁,道:“無事。”
可許江舟明明瞧見了他眼裡的落寞,深圳的他能感受到祁洵此刻的不知所措。
許江舟幾次欲張嘴,但那些傷人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扭過臉,咬著嘴唇,澀聲道:“我要出去一趟,晚些時候回來。”
祁洵坐在那裡沉默不語,良久,他才緩緩起身,從懷裡拿出一根髮簪,抬手換下了許江舟髮髻上的簪子。
“方才在燈會上揹著你買的,不知道你生辰是何時,算是送你生辰賀禮。”
許江舟忍著淚水,伸手摸了摸髮簪,上面雕刻著水波紋,觸手生涼。
“你想知道我許了什麼願望麼?”
祁洵搖頭,“說了就不靈了。”
“老天爺才不會幫我實現願望,但你會對不對?”
祁洵還是搖頭,他再次扶正髮簪,道:“我也不會,自己的願望自己實現。”
“祁洵我會,我幫你實現願望。我希望你回到認識我之前的祁洵,許下那時想許的願望。”
祁洵拼命地搖頭,死死拉住許江舟的手,“我不許,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
“好。”
“我會永遠等著你。”
他們之間從未有過謊言,但這一次倆人都撒了謊。
鋪被褥的時候,許江舟把壓在下面的地契和隨身的銀票都放在了櫃上顯眼的位置,確保二梁一過來就能瞧見。
夜已經很深了,院外早就沒有熱鬧的吵嚷聲,就連月亮都似乎沉沉睡去。
許江舟瞧見躺在身側的祁洵睫毛抖動,不知睡著了沒有,他想摸摸他的臉,但最終只能用用目光描摹著他的輪廓。
眼看著月亮洗沉,許江舟就著月色起身,他出門前拿走了那間月白色的斗篷,祁洵說過天冷陰寒,彆著涼。
許江舟轉身出了門,他沒注意到身後的祁洵緩緩睜開眼睛,釋然般地笑了。
玄霄宮難得的晴天,月亮帶著一大片月暈掛在天上。
陸江澈和蕭珺蓁早就到了,見他低頭喪氣地進來,也不好說什麼。
還是風凌雲從屋外進來打破了沉默,“人都到齊了,隨時進攻南山。”
地點確定在南山了嗎?許江舟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