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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幽腦海中忽然想到了什麼,又覺得這猜想太過可怖,“你不會是懷疑……”
崔玉澈的目光銳利如刀。
李清幽知道這目光是示意他說出來,可他自己都覺得這想法太過荒謬。
“任大哥行事自由、無拘無束,武功高強又無家室,你是不是懷疑,池枯海用了什麼手段,將任大哥控制住,易容成池家兄弟的模樣,以重振池家威名?”李清幽幾乎是顫抖著說出這話。
說罷,崔玉澈唇角竟露出一抹詭譎的微笑,旋即又飛快地消失。
“你笑什麼!”李清幽幾乎不寒而慄。
“我笑,是因為你竟然同我會有一樣的想法。”崔玉澈道,“但願這想法不會成真。”
“這懷疑根本毫無根據,只是在亂猜而已。”
“當然不是毫無根據。”崔玉澈道,“那天你從樓上往下看,應該能很清楚地看到新郎官腰上的佩劍。”
李清幽回想,的確是能很清楚地看見,那柄劍的劍鞘嶄新華麗,鯊皮魚紋,還足足嵌著九顆珠寶,劍柄卻是取自青籬鐵樹,雖是堅實耐用,但總感覺與這般華麗的劍鞘不大相配。
一個更可怕的念頭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那是……”
“名劍滄浪。”崔玉澈斬釘截鐵地說道。
——
與崔玉澈足足聊了一夜,對如何救出任天階一事卻隻字未提。不過崔玉澈的驚秋能排在第四名劍,比任天階還要前一位,再加上他對這些名劍的瞭解,若是撕破臉皮打起來,也不見得會輸,甚至贏面還更大些。
一夜未眠,李清幽在客棧中睡到日上三竿,直到崔玉澈來喊吃午飯。
李清幽剛剛起身,胡亂洗漱過後來到飯桌前,面對著一桌好酒好菜,卻沒什麼胃口,只得坐在桌旁看著崔玉澈一筷接一筷地夾菜入口,用他淵博學識解釋每一道菜的來歷。
也不知聽沒聽進去,李清幽還是扒了幾口飯,又回房睡覺去了。
明日便是群英宴,池枯海在梅園大宴群俠,屆時大抵免不了一番切磋,李清幽自覺非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可不能給師父丟臉。
晚飯,崔玉澈又是準時準點過來,李清幽隨他一道出去,見他腰間空空蕩蕩,便隨口問了一句:“怎麼不帶劍?”
“當掉了。”崔玉澈雲淡風輕道。
“開什麼玩笑。”
“沒開玩笑,我真的當掉了。”崔玉澈從懷中掏出一沓銀票晃了晃,“不然哪來的錢請你吃飯?”
“你有病吧!?”李清幽倒吸一口涼氣,險些兩眼一黑,“那可是你的佩劍、名動天下的驚秋!你怎麼能說當掉就當掉!?”
“那不是驚秋,就是一柄普通的劍,驚秋架在我清河老家的祖宗牌位前,想摸都摸不著。”崔玉澈往他後腦一拍,“我不能帶這種珠光寶氣的劍進梅園,會被誤會來砸場子的。”
“還有這種說法?”李清幽摸著後腦勺不解地問道。
“與宴不可喧賓奪主,你在蒼山究竟學了些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是蒼山派?”
“昨夜你使的難道不是蒼山劍法?”崔玉澈白他一眼,似乎對這個拍檔頗有微詞。
——
恰逢花朝佳節,往日繁華的金陵盛世街可謂萬人空巷,好不熱鬧。
撩起簾,但見人潮攜車馬去。
春寒料峭,少男少女皆服春衫,三五成群通街遊走,歡顏笑語絡繹不絕,泠泠春風拂面,亦不覺冷冽;老者多著皮襖棉衣、絲披大氅,袖手衣間,步履之間四平八穩,遇風止步,抬手抵微寒。
有擔籮貨郎沿街叫賣,亦有行商手推獨輪小載,高聲吆喝;道旁立竹木小攤,賣些蜜棗胡瓜之類的零嘴,或支幾叢青竹散篾,上排琳琅首飾:簪釵笄篦、鐲珠佩環、胭脂花鈿、香囊步搖……
除卻這些個飾物,亦不乏家常雜貨,更有些自稱武夫之身強體壯者,或身背幾樣粗製刀劍,或拉一排兵器架子,當街演起金鐘罩、鐵布衫功夫,就地尋人抄起兵器往身上輪番招呼,一套把式下來,毫髮無損,相較於武功更似戲法。
馬蹄闌珊地踱著步,軾轍淺經行道,悠悠慢行,一切彷彿成了上元夜多面的花燈,幾尺賤買的洇墨小絹,蒙上花燈竹骨,以淡墨題長街夜景,風動即緩轉,一幅繁鬧繪本徐徐入眼。
街邊諸多土供臺供有花神之位,位前置有幾朵乾淨的野花,花瓣尚帶新露,經風一吹,如少女裙裾翩然,搖曳生姿。
花神廟前,老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