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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這樣束縛你,你會恨他麼?”
“不會,我很感激師父。”柳析道,“我知道,這世上的不公,是殺不完的。”
李清幽沉默。
緊接著兩個人都沉默了。
——
月夜,湖心泛一葉扁舟。
舟中兩個影子,看身形似乎是一男一女。
“江晚山死了?”那女人問道。
“沒有。”白忘塵答。
“那你為什麼還活著?”女人鄙夷地冷笑,質問道。
“他放我走了。”白忘塵道。
女人上下掃了白忘塵一眼,冷嘲熱諷道:“第二終究還是個第二,我原以為你與他相差無幾,沒想到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敗在他手下!”
“他說我與他劍術只在伯仲之間,差的東西不在劍上。”
“那在哪裡?”
“思想。”
“哈哈哈哈哈哈哈……”女人放聲大笑,彷彿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
“思想?”女人惡狠狠地罵道,“思想難道能左右武功的高低?照你這麼說,也不用費盡心機地殺他了!只要我坐在屋子裡想上十天半個月,就能夠天下無敵!只要我想,就可以當上大錦的皇帝!”
“我不知道。”白忘塵面無表情地說,“但我知道,他活不長了。”
“什麼意思?”
“我與他交手時,看到他手腕處有血枝的痕跡。”
“真的?你沒有看錯?”
“我不會看錯。”
女人欣喜若狂,撲入白忘塵懷中,兩手瘋狂撕扯著他的衣物,撫上他的胸膛,忘情地吻上他的嘴唇。
他的唇葉冰冷,整個身子一動不動。
“難道你不高興麼?你為什麼不高興?”女人停下手中動作,猛地鉗制住白忘塵的脖頸,“江晚山一死,你就是天下第一!你為什麼不高興?難道這不值得你高興!?”
“你知道的,我就是這樣。”白忘塵推開她,矮身坐下,望著平靜湖面上的月亮發愣。
“嘖,你這老東西也忒不像個男人,白給的便宜都不肯撿。”這女人若論容貌,不說傾國傾城,也算得上嫵媚動人。女人一身薄紗綠裙將身姿襯得穠纖得度,有如弱柳扶風,雪白的皮肉在薄薄的一層紗裙下若隱若現,白忘塵竟無動於衷,在她看來簡直是不識抬舉、暴殄天物。
白忘塵其實不老。
他不過三十歲,可他的頭髮、鬍鬚、眉毛都已經白了,臉上有不少皺紋,活像七十多歲的老人。
女人抄起船撐,大力地砸在水面上,將他的月搗碎。
白忘塵也不惱,同樣也沒理會她,只是靜靜地坐著,望著水面出神。
——
幾碟精妙的小菜布在桌上,當間圍著一鍋熱氣騰騰的暖湯。
一盞香茗入口,溫了溫唇舌,茶過入喉,唇齒間餘下淡淡的梅香。柳析與燕情也細呷了幾口,柳析向來食不言寢不語,燕情則正是傷心之際,看樣子沒心思品茶,李清幽本欲讚歎幾句,見這般光景,沒好意思開口,識相地把話嚥了下去,沉默著往二人杯中又添了些茶。
忽然幾團紅的綠的黃的焰火“鳩”、“鳩”地穿入雲天,幻夢一般的色彩陡然籠罩杭州城上空,映得黑天恍如白晝。
燕情怔怔望著,烏黑瞳仁裡映出焰火的光,亮晶晶、五彩斑斕的瞳孔裡,一滴清淚忽然落下。
——
“碰上截鏢的,你倆就跑了!?”
威揚鏢局舊年本就時運不濟,到了年底已是入不敷出,好容易熬過了年關,開春第一筆生意,邢總鏢頭特意派出少鏢頭押這一趟鏢,不想竟失了鏢。
邢總鏢頭厲聲質問眼前這新面孔的鏢師,見他不言語,愈發怒不可遏,旋即飛起一腳將其踹出門外。
他很快站起身來,仍是不說話,揩了把嘴邊的血,隨手抹在衣衫上面。
“總鏢頭,他是啞巴,不會說話。”其他鏢師提醒道。
“難道我不知道嗎?”邢大義眉頭一挑,那替啞巴辯解的鏢師便急忙閉了嘴。
邢大義大步流星地走到此人面前,手中摺扇在他頭上瘋狂敲打:“這啞巴連比劃都不肯比劃一下,眼裡還有沒有、有沒有、有沒有我這個總鏢頭!”
邢大義一身橫練的筋骨,氣力極大,這幾下幾乎把人敲暈
滿堂鏢師無一敢言,生怕邢總鏢頭遷怒於己。
只有邢總鏢頭的兒子邢小寶一把鼻涕一把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