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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幽跳下馬車,制止他再說下去。
“江公子,你覺得我能活多長呢?”李清幽無奈地笑笑,“不過也並非完全沒有好處——若我還沒染上這等惡疾,也許我還要再考慮考慮;如今我快死了,只要你做的是好事,我李清幽就是把命給你也值當!”
江晚山聞言神情肅然,斂衽長拜,大禮之下,是不知以何種言語能敘述的感激,李清幽亦還以禮數,二人之間,竟生出些許惺惺相惜之感。
“你需要內力做什麼?”洛水問道。
“救人。”江晚山如實相告。
“救人?救什麼人?”洛水追問。
“天下人!”
江晚山說罷,行至一處開闊地方,駐足,席地打坐。
李清幽心中猛地震顫了一下,還未來得及追問江晚山言語之意,已被洛水攔了下來。
“他要救天下人,是什麼意思?”李清幽問道。
“你可知道太子在漠城?”洛水反問。
“當然知道,”李清幽答,“皇上下令讓太子親自鎮守漠關,以壯士氣。”
洛水卻搖了搖頭:“不是鎮守,是死守。”
李清幽一瞬間就明白了洛水話中的意思——照如今的形勢來看,戰爭幾乎是無法避免的結果,如果真的開戰,作為兵家必爭之地的漠城,必然首當其衝;訊息傳回宮中,馬不停蹄至少也要三日,調動兵馬來援,又須三四日,太子有皇命在身,只能聽令死守漠城,七日之內,一旦漠關被攻破,太子宋筠便危在旦夕,太子一死,漠關一破,縱是神仙也無力迴天。
“太子就是皇帝的親兒子啊!難道皇帝忍心看著自己的兒子死在漠關嗎?”李清幽實在難以理解這樣不近人情的做法。
“李清幽,你太天真了,”洛水冷哼一聲,“古語有云,最是無情帝王家,從古至今,手刃自己兒子的皇帝還少嗎?”
“這麼說,江晚山是要去救太子……可他要是帶太子離開漠關,那豈非違抗皇帝之命?”李清幽難以置信地問道。
“太子與他交情匪淺,他不會坐視不理的。”洛水搖頭道,“況且,漠關有多重要,他不會不知道,此行不單是為了太子,亦是為了整個大錦。”
李清幽追問道:“這麼說他的官位一定很高了?”
“他沒有做官,還因為被朝廷懷疑是二十名劍案的兇手,通緝了好幾年。”
“那他為何……?”
“也許他和你一樣,是個傻子吧。”洛水望向不遠處正打坐的江晚山,“仍相信這世上存在公義、為所謂的大義不惜搭上性命的傻子。”
“難道你和我們不一樣麼?”李清幽問道。
洛水自嘲地笑笑,“你把我想得太高尚了,我根本不信這世上會有公義、道義……所有人都會為了絕對的利益而突破自己的底線,若沒有,只是利益還不夠大而已。”
“我不會……”李清幽辯解道。
“也就只有你不會,”洛水打斷他的話,“你才下山不到一年,有太多的事你還沒有見過、還沒有經歷過。”
“他呢?”李清幽望向江晚山,“你不是說他和我一樣麼?”
“他縱橫江湖十餘年,見過那麼多事,還能做出和你這愣頭青一樣的選擇——他雖愚蠢,我也敬他。”洛水說道。
——
他原本以為李清幽只是個平平無奇的武學天才。
江晚山的判斷通常不會錯。
只不過他漏判了一點——洛水不會看錯人。洛水不會跟著一個錯誤的人選跋山涉水,去拼一個也許能殺死青花魔女的機會。
她要的是一定、肯定、確定,是十拿十穩,十分之十,她要復仇,要報養母被殺的血海深仇,所以必須如此;而李清幽,就是她的那柄劍——用來刺穿她仇人的那柄利劍。
一般的天才不足以做到這點。
她要的不僅僅是天才,還必須是天才中的天才,初出茅廬卻要身懷絕技的少年天才。
舉世無雙,絕無僅有。
當他意識到這一點時,那丰神俊朗的少年已盤腿與他相對落座,多日來的奔波令少年臉上不經意展露出些許疲憊神色,縱使這般,也難掩其少年意氣。
江晚山與李清幽只不過眼神交會片刻,便已將對方所思所想了然於胸,幾乎是同時,二人抬掌運氣,瞬時雙掌相對。
風沙驟起!
遠處黃沙漫天,遮雲蔽日,幾處龍捲狂亂升起,將本就孤絕的乾枯草葉連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