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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從來天真乾淨的少年,終於有了磨痕。
“少商,我想做官。
我想做程老縣令那般的,心懷子民,不辱世家門楣的父母官。
上不愧於天地,下不愧於百姓,無論亂世盛年,護一城安穩。”
程少商也發自內心道,
“生逢亂世,有能者當仁不讓。
捨棄,亦是為了成全。
唯有舍自身,舍小家,才能保百姓安康。”
她說的是樓垚。
又何嘗不是自己的過往。
袁善見抬起頭,看見崔琢完完整整、健健康康。
只是面色略有點蒼白。
清晨風大,是吹著了。
他心中稍定,卻驟然對上那雙有些灰暗的眼眸。
心頭一跳。
他幾乎是落荒而逃。
……
袁善見跟著皇甫儀身後,又回到馬車邊上,
“夫子,好容易才到,這是要去哪?”
皇甫儀尚在病中,面色灰白,只淡淡笑道,
“見她無恙,我便放心了”
他搖了下頭,“不見了”
“不見了。”
他最後一次說服自己。
袁善見想起那雙驟然失了神采的眸子,心中難得與夫子一起,生出點退意。
他從未見過崔琢那種表情。
悲憫冷清。
那一瞬間她已經不像凡人。
好像白披化了羽翼,要回到天上俯瞰眾生。
凡人下意識的,想不顧一切的抓住她,留住她。
下一刻,又為自己陰暗不堪心驚恐懼,於是只得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