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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出事後,被憤怒不滿的情緒牽引著,讓他下定決心要為兒子討回公道。他變得從未有過的堅強,私底下協助趙曼整理一些關鍵性資料。誰曾想世事難料,趙曼竟然也出事了!隱隱感覺前後兩件事存在一定關聯,可無憑無據的,也不敢妄自揣測。但切身感受到,黑暗勢力的複雜程度遠比想象中可怕。
絕望無助的感覺,壓垮了李老師起初鬥志昂揚,懲治邪惡的信心,他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只是後來,自家老太婆的一再勸說和鼓勵,方才讓他克服心理障礙,將事關兒子的材料仔仔細細的整理出來。透過趙曼一位友人的指導,交給了相關部門。
趙曼的事,讓他和老太婆心痛到凝噎,傷心的話都講不出來,可又無能為力,他們實在太過渺小,渺小到家人朋友殞了命,卻一點辦法都沒有。他也曾跑斷了腿尋求相關部門的幫助,得到的結果都只是推諉扯皮,終是徒勞無功,李老師的心涼透了。
涉及兒子的案子之所以能快速有了結果,只因趙曼生前辛苦收集的確鑿證據,以及之後她那位好友的協助。輿論造勢,問題自然迎刃而解。這也是唯一能安慰人心的地方。
趙曼守護了他們兒子的尊嚴,還其公道。反倒是她的事,到現在都沒有明確的結果和裁斷,李老師心難安。
“我來……首先是要謝謝你。”李老師語速緩慢道“謝謝你這段時期,一直默默負擔著我孩子的治療費,幫我們減輕了不少壓力,在此,我代表全家感謝你!”說罷,李老師徑直從椅子上起身,給武安深鞠一躬。
武安被李老師突如其來的行為,搞得差點慌不擇路,再次掉下床來,李老師一把扶住他。武安坐穩身體後慌張道“李老師,您這是幹嘛?您不必……”
李老師臉色嚴肅地抬手打住他的話“其次,我要通知你……”疏離而陌生的語調讓武安不知所措,雙手擱在病床的任何一個位置都顯侷促多餘,武安垂下眼簾,不敢再與李老師對視。
“從現在起,不必再給我兒子的住院賬戶裡打款了。賬戶裡的餘額,我會充到你現在的住院卡里。”李老師淡淡的說道。
武安聞言剛想問,又被李老師一個手勢打斷,李老師繼續道“那個交G分支是你主管的吧?之前我並不清楚,是你聯絡我的時候才意識到的。我沒有要針對誰的意思,何況你還是我曾經帶過的學生。”
武安聽到老師這麼一說,羞愧的低下頭。
“我只有那麼一個孩子……”李老師哽咽,“哎…老了老了……卻趕上常人無法接受的傷心事。”李老師伸出手背,抹了抹渾濁眼眶裡噙著的淚。
武安心口堵著十分不適,老師的兒子之所以會出事,他有推卸不掉的責任。
武安不知道該如何寬慰對方,只得從病床邊上的櫃子裡取出一包紙巾,默默的遞進李老師手中,以掩飾內心的慌亂。
李老師抽出一張紙巾擦拭面部,停頓片刻後,繼續道“是我把問題想簡單了。這個社會自有其執行的規則,那些見不得光的也是其中的一部分。只不過我當了幾乎一輩子教書匠,身處環境相對單一的校園,自身又是個安於現狀的人,外界事物的發展與我的認知有偏差。原以為透過我兒子的案子,至少可以揪出不少禍亂社會的渣滓,結果看起來,好像只是個無足輕重頂鍋的。”李老師搖頭苦笑著自嘲“一把年紀的人了,還這麼天真,簡直可笑至極!”
武安驚愕!面色煞白,如芒刺背。原來,老師全都知道!自己丑惡的嘴臉已然暴露在老師面前,他卻像個小丑般自欺欺人的掩飾、偽裝?武安頓覺自己如同被吊起來接受剜心剔骨懲罰的罪人,撕扯他全身肉體的極致疼痛一陣陣的蔓延開來。
李老師自感該說不該說的都說了,準備告辭離開。
“您全家要離開本市嗎?能告訴我準備去哪兒嗎?”武安急忙問道。
李老師站著沒有立刻回覆,抬眼盯著武安看了片刻。武安被盯的整個人神色緊張起來,眼神飄忽不定,表情有些難堪。
“啊,是。”李老師終於開口道“想換個地方待著,陌生的環境有助於忘記一些不如意的事。至於會去哪裡,我和老伴還不確定。不過,以你現在的本事,真想打聽到什麼,應該不難吧?”李老師意味深長的再次注視武安,言語裡飽含著某種嘲諷,武安面色晦暗,不知所措的將臉轉向一旁。
“走了。”李老師淡淡道。
武安扭著頭沒有看老師,也沒有回應,等聽到一聲“咔嗒”的關門聲後,他方才像有了知覺般慢慢地躺下,注視天花板的眼神暗淡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