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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塞爾懶散地從座位站起來,漫不經心歪頭掰了掰頸椎,視線落在虛空之下的爆炸廢墟中。

這片被反覆轟炸燃燒過的土地中心焦黑一片,化為蠡粉。

從天而降的薄雪清清白白,把一切都掩蓋得乾乾淨淨。

這片廢墟早就被掘地三尺翻開反覆尋找過,並沒有阿塞爾想找的東西。

“其實,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所謂真正意義上的‘真相',所有關於‘真相’的描述,都不過只是人類根據自己有限認知所做出來的猜測罷了。”

阿塞爾還是不相信,他要親自下來找一遍。

阿塞爾扔給吉光一套防護服,“走不走?”

阿塞爾挑了一下眉毛:“去找你心心念唸的老情人。”

吉光沒有多問,接過防護服,換上。

二人換了小型飛行器,阿塞爾帶著吉光裝模作樣在地面上徘徊了幾圈,沒有在政府軍營地上空多費周章。

他們支開了母艦,要陸之行先回去。

接著,阿塞爾駕駛小型著換了個方向直奔城裡另外一個方向。

俯瞰城裡曾經白色的建築都灰濛濛,死氣沉沉。

氚氣燈不需要電力,在白日裡不顯眼,在陰溼角落像慘淡的鬼火瑩瑩發亮。

吉光愣住,這是他和之海曾經的住所。

建築已經破敗不堪,但是房間猶在。

他們的飛行器也停在了那裡。

這個曾經三人一貓相遇的地方,物非人也非。

“有沒有發現這座城市毀了也根本不會影響世界文明程序,他們生死其實毫無意義。”

阿塞爾聲音在空中來回飄蕩,接著又像一根針刺到吉光身體裡,不會死人,但是讓吉光骨頭縫都在噁心難受。

阿塞爾把最後一口雪茄煙霧噴到吉光臉上,

“之海最掛念的,可不是現在的你,你最掛念的也不是她。”

吉光側目,雙唇緊閉。

高樓之上的狂風把冰凌吹在他們身上,他們的小型飛行器停在碎裂還沒修補的位置,正對之海的曾經的房間。

曾經一覽無餘的房間,現在被某種類似蜘蛛絲的東西輕輕蒙起來,在風中看似柔軟,輕輕擺動,但是風進不去,雨打不溼。

“裡頭是什麼?吉光覺得自己手心潮溼起來,他暗暗緊了緊自己身上的武器揹帶。

“我派出了七八撥人馬都折在這裡了。”阿塞爾神色陰鬱。

“你們不是很擅長用中子彈把一切全毀了麼。”吉光咬牙。

“你老情人我怎麼捨得讓她屍骨無存。”

阿塞爾從座位上站起來,開啟艙門,把吉光從背後踹了一腳。

吉光順勢跌入窗裡,那些溫柔的細絲狀組織伸出無數觸手,試探吉光的面部,手指,接著伸出更多的觸手開始試圖包裹他……

吉光在虛空裡掙扎了片刻,他發現自己慢慢被那些絲狀物輕輕拽到房間裡,他很安全,於是平靜下來。

吉光耳後的那個紅色的小突起鮮豔欲滴,絲狀觸手一把伸進去,吉光閉眼,

“唔……”

他哼了一聲,順從地放下武器,整個陷入到那張瑩瑩白色的網裡,接著網似乎吸收了吉光的血肉,每根脈絡裡躺著鮮紅的血液。

“好……好!抓活的!”阿塞爾坐在飛行器外激動的面部扭曲。

“”收網!”

吉光被全部吸收進去的瞬間,他的換上的裝備後背彈出了一個帶繩索的掛鉤,埃塞爾指揮其他隊友,全副武裝把他腰部鉤住,然後用飛行器蠻力拽他出去,放進了專用的隔離冷凍箱內。

就在阿塞爾的飛行器打算回去的時候,飛行器路過一片山丘,整個電路被破壞掉。

飛行器搖搖欲墜,由著慣性在空中滑行,對流層的強氣流,吹得整個機身都在顫抖。

“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阿塞爾瘋狂拉起操縱桿,這並沒有什麼用。

吉光背後那片紅色的痣蔓延開來,在他身上包裹著一層淡淡的粉色的細絲。

把他整個後背染紅,之後便是機毀人亡。

飛行器失去了動力墜落在那片黑色初見之地,黑市上方。

吉光在黑暗潮溼角落整整躺了三天才被人發現。

阿塞爾則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至於飛行器的殘骸早就被作高品質廢品賣掉。

吉光有一些恍惚,他所在的房間被刷成了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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