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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溫柔鎮定的聲音及時響起,安撫人心。
老闆壓下了怒火,關閉了影片,“明天準時上班!不,不用來上班了!”
望著瞬間被切斷的畫面,之海目瞪口呆,她被人拍拍肩膀,示意她坐下,後座一隻陌生人的手伸過來友好地遞給她一隻香菸,對,抽了一半兒的那種,火星閃動。
之海下意識接了煙,跌坐在座位上,還不忘禮貌地說了聲“謝謝。”
然後她發現肚子上一股熱流,貓尿了。
少女眼神呆滯,欲哭無淚。
貓嫌棄地從她身上爬到了吉光乾淨的衣服兜裡。
車廂裡輕輕響起一片笑聲:親切的、友好的、同情的。
之海低頭看了一眼,艱難地對吉光說:“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社死。”
少年歪著腦袋抱著貓咪睜著純真無辜的大眼睛,不置可否。
行駛了約一個小時地下,終於到了地面上,窗戶和來時的景色一樣,建築越來越密集,越來越高,間或有大片的土地荒漠,無法種植任何農作物。
草的種類屈指可數,很難適應這種高海拔高寒冷的氣候,沒有根系附著的沙塵,隨著凍雨被風捲上空又砸回地面。
吉光看到玻璃上蒙了一層白霧,他好奇用手指戳上去,戳的那塊就透明起來,他又可以繼續往外看去。
他的視力似乎比常人好,大家都覺得窗外黑漆漆的一片,除了均速出現的風能葉片並沒有什麼稀奇玩意。
但是他看到了更遠的空中,剛才黑市出現的艦船和銀色飛行器悄聲無息地在空中高速飛行,艦船開啟了腹部的艙門……飛行器佇列整齊地進入艙門一氣呵成。
進入艦船後,飛行器佇列整齊,關停發動機,有幾艘銀白的機身明顯被燻黑了,駕駛室門有點變形,其中破損最嚴重一艘被強行開啟,裡頭除了兩名白色制服的政府特別隊隊員,他們後座還躺著3名深色城防軍的人,啊,狹長的眼睛,清晰的下頜,是第三區的隊長,他們並沒有被擊毀,人被救下來了。
其中一個銀白色制服拿起對講機報告“總部請知悉,我們已經帶回隊長,他百分之70燒傷,情況危重,其餘兩名隊員也有百分之三十到五十的燒殺和骨折,另有一名百分之九十燒傷的我們做了判斷,無法生存2小時以上,放棄。“
對面沉吟片刻“先送緊急治療,採用pG02治療方案。”
隊長那高大的身軀現在僵硬蜷縮,滲出淋巴液。
他不覺得疼痛,高溫已經毀掉面板的神經。
半邊臉也扭曲著,淺黃色透明水泡遍佈右側鎖骨肩膀胳膊,平時妥帖合身的軍裝現在裹屍布一樣緊緊和皮肉焦灼在一起,他雙唇緊閉,其中一隻眼睛角膜潰破,渾濁不堪。
昏昏沉沉中,他覺得自己在做夢,走到了一所廢棄圖書館。
黯淡紅磚牆面,地板踩上去有嘎吱嘎吱的響聲。轉角有一扇窗,頹敗的藤蔓靜靜趴在窗臺邊。
房間裡整架的百多年前的書本,積累滿了厚厚的灰塵。
銀色的捲髮少女,趴在窗邊,摒住呼吸,把書翻開,灰塵在光線裡忽悠飛揚,會看到優雅的手寫體和繁複古樸的手繪鋼筆畫。
少女轉過頭微笑著,她穿著的是一件醫院常見的白色長袍,光腳,逆光能看到她身形圓潤優美。
她沒有名字,只有個乏味的代號JN003。
他叫她珍妮,甜美可愛的珍妮和JN001,JN002都不一樣。
黃昏時,在軍校結束一天的訓練,他就會偷偷跑到這裡和他的珍妮會面,他給她讀書,
書裡寫到——“讓我去地獄好了,天堂很悶的。”
她不認識字,但是她微笑起來太美了,她美麗得像一隻小貓咪,輕盈柔軟溫暖,綠色的大眼睛在睫毛下忽閃,眼角彷彿停了一隻蝴蝶輕輕煽動翅膀。
他繼續讀到“讓我替你洗去你的罪。”
珍妮咯咯笑著,伸出手,撫向那頭棕色的捲髮,“我也赦免你的罪。”
耳邊珍妮的聲音越來越遠,她的背景也越來越模糊,她走了,被強迫帶走了,他眼睜睜看著,全身無法動彈。
“不!”
他猛地一下驚醒過來,黑暗被燈光撕裂,強行射進瞳孔的是病房裡冰冷的手術無燈,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