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傾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令籤落下之前,縣官看到沈清唇角淺淺的弧度,又覺其中定有詐!
正所謂敵人反對的,就要同意;敵人同意的,就要反對!
令籤又收回去,縣官眯眼瞧著沈清:“高沈氏,你告訴本官,為何一定要拉高元香下水?照你的意思,你與高元香關係不錯,那又何苦拉她同你一起砍頭?”
沈清磕頭,高聲說道:“一切為了大清的社稷!一切為了百姓的安居樂業!”
縣官當然知道她在胡說八道,可一時也找不到什麼話反駁。
但不知內情的群眾卻被徹底煽動了,鬧著要將高元香也一起砍頭!
師爺走到縣官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麼,縣官頻頻點頭,手中的令籤很快扔到地上,起身宣道:“判高沈氏、高元香及其子女,斬立決!”
沈清回頭望向高元香。
她已是淚流滿面,“撲通”一聲跪地,渾身顫抖地磕著頭,哭道:“民婦冤枉!民婦是被人指使的!有人叫我偷沈清的印鑑!她沒有通敵叛國,民婦也沒有!民婦冤枉!”
眾人譁然,錯愕地交頭接耳,已是分不清這案子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縣官卻是瞬間明白過來。
高沈氏方才那番栽贓高元香,寧可被罵毒婦也要拉高元香的孩子一起砍頭,其實是為逼高元香說出實情!
眼下,萬一叫眾人都知道了實情,那還怎麼砍了高沈氏?
縣官回過神來,立刻命令差役:“快!把高沈氏和高元香都拉出去砍了!快快快!”
差役上前押住沈清的雙臂,要將她往外拖,她急得大喊:“狗官枉殺無辜!狗官枉殺無辜!”
眾人面露戚然,雖對這案子滿心疑惑,卻沒有那個勇氣叫板縣老爺。
沈清的身子已被拖到公堂門口。
高元香也被往外拖。
行刑的法場就在不遠處的集市口,出了縣衙的大門,大約也就無力迴天了。
站在門口圍觀的群眾,自發分出一條道。
沈清抬頭,絕望地看向人群。
瞬間,對上一雙炯炯有神、充滿正氣的眸子。
“且慢!”那人看著沈清的雙眼,鏗鏘有力道,“本案證據不充分、且出現新證人!請立刻移交知州衙門審理!”
有救了!
沈清想哭!
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紅著眼睛望著齊振恆。
這一瞬間,她早已忘了這個男人曾經的迂腐、教化。
此刻的他,彷彿天神從天而降,將她從地獄門口拖到人間。
“放肆!”縣官站在案桌後,手中的驚堂木往案桌重重一拍,“何人大放厥詞?”
穿一身淺藍色絲綢長褂衫、頭戴瓜皮帽的齊振恆,揹著手,從人群中信步走了出來。
他一臉嚴肅、無所畏懼地看著縣官。
看清楚他的臉,縣官驚得手中的驚堂木一掉,立刻提著長袍官服,從案桌後小跑下來。
對齊振恆拱了拱手,顫顫巍巍道:“原來是齊大人,下官不知齊大人前來觀案,有失遠迎,還請齊大人恕罪……”
齊振恆不滿地睨著他:“本案既已出現新證人,你為何還視而不見、匆匆結案、草草判決?這其中是有何隱情?”
縣官一驚,默了幾秒才慌張解釋道:“齊大人!這案子人證物證俱在!高沈氏裡通外鬼,不僅聘請革命黨韓從之為學堂先生,對孩子們行滲透之事,且還公然將洋人帶至江州,暗中勘探!這一切皆有她本人的親筆書信為證!”
“書信可做過筆跡鑑定?可有她本人親筆簽名?”
縣官沒吱聲。
“混賬!”齊振恒大怒,“就憑一個印鑑,就判定這書信為高沈氏親筆書寫?你辦案這般潦草,到底製造了多少冤假錯案!”
他抬手,食指直指縣官光溜溜的腦袋,咬牙道:“本官今日就上報大理寺,將你嚴查!”
縣官撲通一聲跪地:“齊大人冤枉啊!下官也是看案件性質嚴重,才想著得趕緊結案吶……下官冤枉……”
齊振恆懶得再看此人,手一揮,身穿便衣的屬下立即從人群中鑽出來,將沈清和高元香帶走。
走出縣衙大門,沈清抬頭望向藍天,鬆一口氣。
終於活過來了。
……
知州衙門,公堂上。
沈清和高元香雙雙跪地,等待齊振恆審案。
此時的齊振恆,已經換上一身藏藍色官服和烏紗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