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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是開頭的5分鐘,謝落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溼了。
女孩的臉頰在一瞬間腫起,像一個飽滿的被太陽曬得很紅的小谷堆那樣。
纖細的腰肢也在頃刻間撞到了地板的尖角處,疼痛反應在了她的臉上,可她扶著自己靠到牆邊也沒吭一聲。
“怎麼,沒能如你所願嫁給你就要打死我?”
“給自己遠方表親的兒子,創造機會自己的女兒,你是覺得很光榮是嗎?”
“我都不知道我的女兒這麼有出息,年紀輕輕就被了,住在別人的房子裡”
“人家早就想讓你滾蛋了,只是不好意思說出來,中秋節正巧碰到了你媽,順水推舟,讓我們把你這個垃圾帶回家。”
“你告訴他我的工作是怎麼丟的嗎?告訴他我被你們鎖在家裡了?告訴他我差點被我爹請回來過年的人二次了嗎?”
“你沒有,媽,因為你也是幫兇。是你聽了父親的話,把我哄騙回家,讓我丟了工作。是你說父親生病需要用錢,讓我把攢了很久的錢都轉給了你,到家就收了我的手機,囚禁我。”
“如果初中那件事發生之後,媽你站在我這邊,在我告訴你我差點被那個男人強姦的時候,幫著我說話,你又怎麼可能放任他在除夕夜單獨和我待在一起。”
“說到這,最該感謝的還是我爸。如果我沒有抑鬱到割腕自殺,被你們說是裝病。我也不會”
顏夢話裡的關鍵詞一點一點地打在了謝落的心頭上,給他帶來了痛徹心扉的感觸。
小白再次聽到顏夢的聲音以後,從顏夢房間給他安的小窩裡跑到謝落的腳邊叫喚。
謝落不知道他們分開以後,她在那個家裡經歷了這麼多事。
顏夢在他的面前,從來都是笑著的,偶爾被他逗生氣,看在他態度認真且誠懇道歉的份上也會繞過他。
難怪那天她說,“他們只會慶幸讓他們覺得丟人的女兒沒有回家。”
因為她早知道自己回家了要面對什麼,所以才笑著跟他說,她中秋節要上班,沒時間回家,對嗎?
這一個月裡,她連關於父母的隻言片語都沒有提起過,是因為她已經對他們失望到了極致,連向他宣洩的心情都沒有了,對嗎?
甚至在中秋節那天,他因為她說不想現在公開的話,心裡稍微有些賭氣,晚上沒有第一時間回覆她的資訊。
她也只是淡然一笑,專門給他打了個電話,來安慰和照料他的心情。
“男朋友,別怕,以後我陪著你。”
就像她知道了他的生日,也知道這幾年沒人給他過獨屬於他的生日,默默給他準備好了一切,又一走了之
她總是先顧著別人,再顧著自己。
哪怕是被親生父親打了一巴掌,也沒有做出過激的舉動,最後說出口的還是“走”!
她是不是對他失望了?
他只是想幫她和家裡人緩和關係,不是顏叔說的那樣,他沒有這個意思,他真的沒有
褲腳管的垂墜感突然加重,小白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咬著他的右腳褲腳管不放,肉嘟嘟的小身體一直在向後退。
謝落眼神裡的焦急隨著小白不停地動作被無限放大,小傢伙確定他的視線落在它身上後。
才轉過身,安安穩穩地坐在地上,用前腳掌貼在最底層抽屜的位置,小腦袋轉向謝落的方向,使勁地叫著。
謝落艱難地放下了手裡的ipad,半蹲了下去,手在小白的頭上安撫著。
“小白,這是媽媽的抽屜,我們不能亂動亂翻,她會生氣的。”
陳暮的電話在剛剛看到顏父動手的那一幕已經被謝落結束通話。
小白似是微微嘆了一口氣,一把咬住了他的袖口,嘴裡還有含含糊糊地烏魯烏魯聲。
謝落像是被人當頭一棒,小白都已經提醒成這樣了,他要是還不懂,就真的比笨蛋還要笨蛋了。
兩秒後,謝落顫抖著握住了抽屜的把手,遲疑了幾秒,手臂發力把抽屜抽開了一半。
在看到藍白色盒子上的藥名時,瞳孔驟然擴大,驚愕響徹在他的腦海裡,心裡的抽痛在不斷翻湧。
待謝落完全把抽屜拉開,震驚、惶恐、錯愕等情緒一股腦朝他撲面而來。
藍白藥盒上的藥名直接打在他的眼前——氟西汀。
他雖然沒有碰過這種藥,但託顏夢的福,高三搬出宿舍後,不回家住的天,謝落陪著她去過幾次市裡的圖書館,借閱了一些關於心理學的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