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愁煙雲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嚴行從老更夫手裡接過鑼和竹梆子,剛開始那幾天腿腳委實難受,好在自己能吃苦,幾天之後便習以為常了。想到一直練習的兩個揮刀動作,橫砍、豎劈,少年沒有不知足。師父曾說,“從細微處見功夫”。嚴行以前是不相信的,直到師父簡單一刀便把一條不算窄的河斬斷流,映入眼簾的是那道玄妙的弧線,至今仍能感受刀上的寒意。
自己天聰不太行,只有再用功點吧。其實嚴行也有自己的擔心,學不會的話,或者用時太長才學會的話,師父會不會嫌棄自己?會不會一走了之?
這已經是自己打更的第三個月了,大多時候嚴行路過打鐵鋪都會刻意放慢腳步。醜正二刻四更天,又名雞鳴,狗盜。這個時辰是人們睡得最沉的時候,嚴行緩步走到店鋪前,胸膛處急速起伏。一次就好,把錢放下應該不算偷吧?或者我把錢放下,用過之後物歸原主,就當是租的。對於提出租這件事,很多店鋪老闆都不接受,不是誰都擔得起官家的問責的。
手已經按在門上,只需向前一步,這種門對自己作用不大。嚴行並不知道,此刻在對面房子瓦面上,三道身影直直的並排著。山中賊易破,那心中賊呢?此番的天人掙扎卻是嚴行這一生的大考。
推開啊,心底一個聲音不停嘶吼,但是聲音的源頭卻好像被一條鎖鏈捆綁著,就像兩個身影在拔河。不知道站了多久,只覺得那應該是很久很久吧,嚴行一拳砸在門上,轉身拿起地上的竹梆和鑼向街上走去。五更天,五鼓三點卯時整,五驚響,城門開。
“人間私語,天聽若雷。暗室虧心,神目如電。”梁瀚喃喃自語,楚竹輕敲摺扇,“是也,執虛尺,如執盈。”
刀客嘴角微微彎曲,就該你是我唯一的弟子。
東邊還不曾發白,嚴行已經在回家路上了。尋常兵器斷然砍不死那條蛇,那黑的發亮的鱗片只怕比盔甲還硬。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在路過打鐵鋪時感受過師父佩刀那種氣息,有些相似,卻不盡然相同。只要有些相似他就敢賭那個機率,即使是搭上自己性命。
“站住。”一聲大喝把嚴行從沉思中拉回現實,嚴行轉身的時候,只看到一個拳頭已經在自己眼前了,來不及做出躲閃,下意識偏了下頭顱,自己也卯足了勁一拳遞出,以傷換傷。對方詫異這種打法,但是不得不否認,這是一個很好的應對法子。對方另一隻手穩穩接住嚴行的拳頭,右腿穩穩踢在嚴行腰間,嚴行順勢借力向左邊翻滾,定睛細看之下對方一襲黑衣,個頭和自己差不多。
嚴行沒問對方何人,伸手拾起地上的木棍,只一瞬,氣勢陡變。嚴行雙手持棍,下巴輕輕抬起,似是在讓對面出手。黑衣人也不含糊,快步奔向嚴行,在其半丈前躍起,單掌拍下。嚴行閉上雙眼,不去看那掌勢,也不理會刮面的掌風,心中只有那道玄妙的弧線。揮刀早已過十萬,那就試試心無旁騖的遞出一刀吧。快若奔雷的殘影自上而下劈落,黑衣人收起掌勢,橫臂在身前格擋,一聲悶響隨著漫天碎屑綻開。
黑衣人驚疑的看向自己的手臂,只靠刀勢也能砍出這效果?明明只是一條木棍,手臂上卻有一條極細的紅印。黑衣人扯下頭套,“熱死了。楚竹哪裡找來的夜行衣!”
“是你?”嚴行豎起手掌,身子半蹲,眼神充滿戒備。
“對,你師父也來了。”梁瀚話音剛落,叢林裡走出兩道身影。不正是自己師父和店鋪遇到那個書生嘛。一時間嚴行有些臉紅,大概,自己的那些事也被看見了吧。
“師父。”嚴行低下頭,聲音顫抖。
“走吧。”刀客聲音聽不出喜怒,嚴行雙腿似乎失去支撐的力氣,癱軟在地。
“去適合我們修行的地方,我這一身本領都是廝殺出來的,我也不知道怎麼教你。實戰往往比較有用。”嚴行聞言立馬撐起身子,雙肩不知道是激動還是緊張,劇烈地抖動。
刀客路過嚴行身邊,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但是,在這之前你得去宰了那條蛇。”
楚竹哈哈一笑,向少年拋去一把刀,正是楚竹買的那把,“就用這把吧,放心,管用。”
梁瀚輕輕撞向嚴行,撩起衣袖,“疼著呢!”
刀客名喚單雄。按理說,這麼厲害的刀客應該有很大的名氣才是。梁瀚沒聽說過正常,可楚竹也沒聽說過。單雄說自己無門無派,只是以前在軍中呆過,後來脫了軍籍就成了一名遊俠。
私底下樑瀚問過楚竹,“你跟單雄比,誰的實力厲害一點?”楚竹當時給出的說法是,點到即止楚竹會輸,生死相向楚竹會死。梁瀚丟擲自己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