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誰言無才方是德,從來流風隨雅頌 (第5/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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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弘晝的大腿邊。將身子略略一斜,上身就軟塌塌依靠在弘晝肩膀襟懷間,吐氣若蘭得靠在弘晝臉邊,如此輕薄自己來取悅弘晝。
眾人亦都圍上炕桌,此時房內一片春色暖氛,又帶了陣陣風月之意,斷的是醉人心脾。只是弘晝無命,眾美既不敢不奉承,有了可卿之前車之鑑,也不敢過分放縱賣弄風騷。只得各自安靜,細細品那畫。
卻見這一副《秋雨》圖,果然有些與眾不同之處,並未畫得楓花、殘葉等秋景,亦不見雨水、雨點等點題之筆;卻是畫得一番遠山朦朧,遮掩在霧濛濛霜淡淡之間,一角孤僻冰輪隱隱自雲霾裡半真不真、如夢似幻,近處卻有一方小池塘,池塘裡潑雲滾墨波瀾九轉,池塘邊一座竹節小橋,通向一座寺庵,只見寺門微微一開,卻一個道姑掌著雨傘正自開門眺望遠山,其身量窈窕,體態婀娜,穿一件 “卐” 字素服,量身體裁卻是遮得不露半點肌膚,居然有那一等說不盡之佛堂溫柔、菩提風流;偏偏是用一杆雨傘半遮著道姑之花容月貌,瞧不得真切。這遠山用幻筆,近人用細描,更兼紙張古樸,羅紋雅緻,露白處密密麻麻蓋著十數個印章,另有三行小字細膩娟秀,果然奇妙悅目。
弘晝笑道:“其實書畫上我也不甚通…… 你們瞧著如何?”
眾人裡,以寶釵才具最高,此時弘晝有問,她卻亦不知是守拙,還是貼身偎著弘晝羞恥,卻不敢先言聲。倒是那探春,在書畫上亦識得幾分,忍不住道:“主子…… 我小意兒瞧著,果然是上品之作…… 這紙色如雪,墨意卻如染似綢,看款兒幾多名家藏過,這不還有先朝洪經略之筆印…… 還是大內貢來的吧……”
可卿接語亦笑道:“探春妹妹說的很是。這印有前朝,亦有本朝名家,必是前朝大內所藏。”
湘雲卻憨笑道:“這畫師也端的是個伶俐人,若說畫秋,卻無一點秋之筆,若說畫雨,卻無半分雨之墨,偏偏叫人看去,卻是秋風蕭瑟,新雨迷濛之意,可也是,若只管畫些個雨點兒,如何還能得,偏偏要畫這遠山霧障,近水漣漪,還有個道姑掌傘;難為這份心思…… 亦難為這清山曼水,不如這道姑半遮著動人……”
寶釵亦笑道:“雲妹妹卻點得透…… 其實,秋、雨二字本就媚俗,是那一等酸腐文人塗鴉賣弄才常畫的,其實此畫卻有講究,古人曾雲叫三藏之墨,既題款是秋雨圖,其實還藏了幾個字才是”
眾人皆笑問是何等字樣,連弘晝也聽住了。寶釵初時辯 “亦認不真”,被纏不過,只得說道:“《古風》中有小山詞句‘秋月夜雨訪蘭若’,此畫隱了‘月’,‘夜’,‘蘭若’三字,其實觀這意境,必是此句無疑了。也難為畫者想來,月則有,夜則無,蘭若無,禪姑有,秋、雨二字又似有似無,端得是巧思妙筆。我瞧著此畫用墨如潑星撒月,即便不是二米的真跡,也是難得的……”
弘晝見她如此聰慧博聞,一時竟然有些聽得呆了,心下不由也自喜愛,聽她話裡有話,便問道:“怎麼,你瞧著不是真跡麼?”
寶釵臉紅欠身道:“釵兒也是胡猜,卻不懂得什麼……”
那裡鳳姐卻笑啐道:“寶妹妹就是一味客氣,我雖然不懂畫兒,卻也聽得出來你必是能看出個子醜寅卯來,主人問,你便說說,說錯了,主子疼你,必然也不笑你的……”
寶釵笑道:“鳳姐姐這是取笑我…… 其實我是瞧著這畫邊所題‘雲自月中冷,雨由巫山來’,再看這道姑用筆,曲意窈窕,筆鋒柔媚,這…… 這…… 這確是” 她臉紅通通,偷瞧一眼弘晝,見弘晝也是似笑非笑瞧著自己,頓時羞得說不下去。
那裡湘雲卻是會意,鼓掌笑道:“寶姐姐說的果然是…… 這‘雲自月中冷,雨由巫山來’分明有些…… 嘻嘻…… 有些閨閣裡風流詞句之意…… 再加這道姑顏色,定是戲謔這道姑在…… 嘻嘻…… 雨中思量那一等事…… 二米雖然詼諧,卻都是道學人,如何能…… 能作這般沒羞臊的詞句……”
探春撫掌笑道:“果然…… 還是寶姐姐識得透,如此想來,秋月夜雨訪蘭若,這畫名兒也是有些風月之意……”
李紈紅了臉道:“你們少胡說,這…… 分明是個出家人……”
可卿媚眼一轉,啐道:“出家人怎麼了?我們園子裡不是也有個出家人,論起體格樣貌來,便是這畫上人兒,也及不得萬一呢。”
眾人聞言,都笑了,此時眾人已知弘晝賞玩此圖,居然有調笑之意,以眾人的身份,自然是要奉承忍受的,只是可卿提著妙玉,偏偏妙玉今日又不見蹤影,眾人一時倒也不便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