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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宋枝意在下一個紅綠燈關門下了車,毫不猶豫的。
她覺得顧御洲說得沒錯,成年人該為自己當年的選擇買單,都是自己選的,該承擔後果,人家已經沒有義務了。
只是到急診後——
被醫生處理傷口時,她受到了刮骨般的摧殘。
她疼到跺腳,痛到流淚,消毒藥水碰到傷口,那種直通天靈蓋的痛忍過一波,又是一波,痛到後來實在受不了了,淚汪汪地破口大罵:“顧御洲!
什麼狗屁爺們!
才不是!”
都怪他!
要不是他她們家生意好好的,她才不需要去陪人喝酒!
主治醫生停手,全臉只露著雙眼睛,認真打量她,眼睛忽地一閃,像是腦袋上有燈泡亮了,透著聰慧的光芒,“顧......御洲?”
這名字可就如雷貫耳了。
再一看宋枝意的名字,就有點印象了。
宋枝意回過神來,看這位醫生就像是快忙禿了,判斷他沒時間上網衝浪,不一定能確定是她。
她遮掩道:“一條魚的魚,一碗粥的粥。”
主治醫生:“啊?”
沒人會取這個名字。
宋枝意一本正經地說:“他家以前窮,他爸媽希望他顧得上吃魚就行,吃不上魚有口粥喝也行。
總之不能餓肚子,就跟人家取名阿貓阿狗好養活一個道理。”
主治醫生:“......”
顧公子家以前窮?
人家祖上就富,哪怕最落魄的時候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他忍俊不禁,繼續手上的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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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株古槐樹雄偉排列在衚衕裡,樹枝枝幹被雪水淨透,幽黑清冽,槐樹掩映下,燈火照在硃紅大門上,橫九豎七排列著的金釘恢弘溢彩。
圍牆上開的車庫大門有三車道那麼寬,地下第一層只停車,地下二層帶人防功能,這會兒停滿了車,是家中在宴請賓客。
本來,顧御洲也該早點回來,這會兒再進去倒是不合適了。
這是他們新買的宅子,之前的主人也屬於榜上的富豪,最近從事的行業不景氣,最終掙扎無果也沒落了,將宅子轉了手。
據他闡述,十八歲就開始走南闖北的拼搏,如今看來在時代的洪流下,個人努力不過就是螳臂當車。
他坐在車裡,目光瞥了一眼羊絨墊上的斑駁血跡。
心氣還那麼高......
被卡脖子了,居然摔門走得那麼幹脆利落。
真的是沒吃過苦,不知道自己面臨著什麼。
這麼驕傲的一個人,要是過得不好,會不會......走極端?
他低下頭,額前墜下一縷髮絲,燈光落在他高聳的眉骨上,陰影遮住眼睛,神情晦暗不明。
劉司機見他不回家,立刻招呼來人清理車子,“小陳,過來把後座位置上的血跡一起清理掉,等時間長了就徹底弄不乾淨了。”
保安小陳拉開門檢查車子,“這羊絨墊子可能洗不乾淨了誒。”
他完全敞開車門,幾分嫌棄地驚撥出聲,“哎喲,門上都是。
我的天呢,墊子搞不乾淨了就丟了,但縫隙裡可不好洗。
這誰坐的啊?”
劉司機捅捅他,在他耳邊輕聲說:“宋小姐。”
小陳也知道這個宋小姐,他跟顧家有十年了,不可能不知道宋小姐,憤憤不平地道:“這是大姨媽蹭人家車上了?這麼不懂禮貌,就這麼直接把人車子糟蹋了?”
“我把人家請上車的。”
顧御洲忽然開口。
小陳脊背一僵,要是聽不出顧御洲語氣中的不耐,他這麼多年也算是白跟了,他納悶地望了一眼劉司機。
不是背信棄義令人憎惡的前女友嗎?
劉司機用氣音小聲地解釋道:“誰大姨媽蹭門把手,腦子不清楚。
受傷了,先生在人家車子後面跟了一路......”
小陳渾身骨頭都收緊了,閉緊嘴:“......”
顧御洲下了車,囑咐道:“清理吧,老劉,換輛車跟我再出門一趟。”
黑色的賓士保姆車駛出四合院,拐出狹長的衚衕,駛上寬闊的大路。
顧御洲掏出剛剛塞在口袋裡的鈦殼百達翡麗,剛剛在吃飯的時候摘下了。
這會他又戴上,然後撈起手機,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