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合乎周禮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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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誠放下手機。
如果說她是漢朝公主,也就解釋得通她進帳篷一直跪坐著。
不過歷史上的和親時間是天漢元年,眼前這姑娘和親的時間是太初四年,比天漢元年早一年,和親的時間對不上。
但是那麼大一個人湮沒在漠北黃沙裡……
嘶。
突然有畫面了。
武帝:特麼人呢?我大漢那麼大一個和親公主呢?!
烏孫:我不道啊!
晃晃腦袋,許誠把腦袋裡的畫面清除,重新看向拘謹坐著的劉解憂。
他大概已經把事情的全貌給還原出來了。
這個自稱劉解憂的姑娘,在和親的路上,不知為什麼突然進了他的帳篷,然後陰差陽錯地發生了後面的事。
“我們之間應該有些誤會,你把我當成了和親物件,我把你當成了相親物件,我們把昨天的事情打住不談,從現在開始,我們的一切交流,都要先建立在‘這裡不是烏孫’的基礎上。”
如果這裡不是烏孫,那這裡到底是哪?
劉解憂在膝蓋上按了一下,疼得又抽了兩口氣,細密的汗珠從額前滑落,讓額頭與額前的碎髮粘連在一起,但她忍了忍,還是沒站起身。
看得出來,即使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她也在為了不給漢庭丟臉,辛苦地守住一個“漢禮”。
雖然此時極力保持端莊平靜,但抿緊的嘴唇和不平穩的胸口起伏,都在表明著她內心的害怕:
“我不太明白。”
“我換個說法吧,按你熟悉的年號紀年,現在差不多是……”許誠頓了頓,突然注意到夜色漸暗,便去到開關附近,回頭看了眼。
跪坐地上的女孩長髮幾乎碰到地面,像浮萍一樣,隨著透過窗稜的風,輕輕舞動。
劉解憂不知道許誠走到牆邊所謂何事,只是警惕地抬眸:
“是什麼。”
“太初兩千一百年……你認識的那個雄才偉略,抗擊匈奴的皇帝,也已經過世兩千多年。”
“你是漢庭的公主,在你們那個時代,是上流圈子的人,見多識廣……”許誠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又指了指外面:“昨夜你在這裡已經轉了半天,外面是什麼樣,我相信你會有自己的判斷。”
屋子裡陷入暴雨前的寧靜。
但也只是寧靜片刻。
“你一直在說漢庭已經是過去,休想辱我……”劉解憂徑直站起,膝蓋的腫痛讓她踉蹌一下,不由自主靠在牆邊,她一甩長袖,還想繼續辯駁,卻在此時戛然而止。
她看到許誠按下一個東西,屋子頂部突然發出不需要煤油的橘黃暖光,晃得她下意識閉眼抬袖遮在自己額前。
她聞到窗外飄來的不屬於長安和掖庭的桂花香,搔著她的鼻腔,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噴嚏。
她聽到樓下突然傳來的“收頭髮,收長頭髮”的吆喝,振聾發聵,嚇得她保持平靜的同時靠著牆壁,騰出另一隻手放在脖頸後面,跟牆壁一起護著自己的頭髮。
這裡……太陌生了。
“漢庭名節……”
劉解憂的聲音越來越弱,強撐著自己把最後幾個字說完。
這確實不是大漢的夜,大漢的夜是在掖庭裡,陰冷潮溼,月光作伴。
這也不是漠北的夜,漠北的夜是狂沙席捲,馬兒嘶鳴,篝火取暖。
可是……
她和親的使命怎麼辦!
如果她消失了,這個使命就會重新放在阿姐身上,阿姐待她那麼好,她不能讓阿姐在烏孫飄零一輩子。
劉解憂攥攥拳頭,想離開這裡回去和親,環顧四周,漆黑的夜空將她的眼眸染黑,和她的心一樣冰冷深邃,但剖開一看,裡面滿是茫然。
許誠從冰箱裡拿出包瓜子,安靜看戲。
這麼可憐的小姑娘,打一拳不知道會哭多久。
大機率會執著於漢家禮儀,一聲不吭。
茶几上魚缸裡響起一陣撲稜聲,許誠看著呆頭呆腦探出龜頭的烏龜,不知為什麼突然有些餓。
點了個外賣,他開始想著怎麼把劉解憂攆出去。
按理說相親物件莫名其妙成了古人,還稀裡糊塗地去了他家,許誠應該會有點好奇和震撼,“順理成章”地把她留在家裡。
但許誠看過小說,這個腦子不靈光的漢朝公主沒小說裡的唐朝女俠有意思,此時再看劉解憂,總有種索然無味的感覺。
屋外的吆喝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