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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襲銀甲的墨淵站在院子中央。
他似乎是在出神,又或者只是在安靜的站著。
墨髮束冠,盔甲上銀色的甲片在月光下泛著凌冽的光,身穿盔甲的墨淵並沒有顯得臃重,反而是英姿颯爽的,只看背影便能讓人看到戰神是何等的傲視天下的睥睨之氣。
姜阮覺得自己就不該出來,看墨淵沒有注意到她的樣子,她悄摸摸想要回到房間。
“睡不著嗎?”
她剛轉身,身後便傳來了墨淵溫厚的嗓音。
姜阮止住步子,回頭,看向已經轉過身,一身鎧甲盡顯威嚴的墨淵。
和他給人凌厲十足十壓迫感的裝扮不同,他的嗓音依舊平和,讓人很容易便會忽視他身著鎧甲的特殊含義。
“有些睡不著。”姜阮說。
墨淵看出她內心的擔憂:“我是來跟你告別的。”
“翼族率先對天族發動了攻擊,戰事在今晚便會開始。”他垂眸,心中滿是酸酸漲漲的不捨之情:“在弱水河畔,我將擊敗擎蒼,粉碎他的野心。”
姜阮沒說話,她意識到了什麼。
墨淵深邃的眸望著她,半晌,對她說:“照顧好自己。”
這句話說的深情又無奈,傳達出他想要照顧姜阮,卻又無能為力的無奈蒼涼之感。
姜阮抿抿唇,對墨淵行了一禮:“姜阮在此提前恭祝墨淵上神凱旋。”
她已經決定,等到戰事一結束便回到沉水鎮。
看出姜阮不會等他回來,墨淵薄唇微動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卻只是問:“你想要成仙嗎?”
姜阮搖頭:“不想。”
她回答的肯定,絕對真心話。
東華對她偏執,折顏也是如此,今晚她又在墨淵身上看到了毫不遮掩的情意,姜阮心中慌亂,她只想要過完凡人的一生,短短几十年後身歸黃土,結束令她感到害怕又不安的一切。
她是真的怕。
怕因為她天下不寧,怕自己成為另一場毀天滅地般鬥爭的罪魁禍首。
姜阮的牴觸讓墨淵心中彷彿被人打了一拳,不疼,但悶得他快要呼吸不上來。
“你認為我不該對你動心?”墨淵問。
姜阮抬眸,毫無畏懼之意的直視墨淵:“難道不是嗎?”
她與其說是反問,不如說成是質問。
她沒有對於神明的敬畏之心,不如說對於對她動情的神,她在心中是生氣憤怒的。
站在姜阮的角度,她是凡人,而他們這些站在高位的神仙是不可以對她動心的,他們的情意是壓在她心上的一塊大石頭,讓她整日在惶恐不安中過活。
墨淵並沒有移開與姜阮對視的眼睛,墨色的眸中醞釀著風暴。
他在不解,不解姜阮怎麼會如此認為。
對視半晌,見姜阮毫不退步,他說出心中的想法:“不管站在多高的位置,不管我的修為有多強,是怎樣的被四海八荒眾生靈高高捧起供奉神壇,可我也有心,只要有心便會有七情六慾,在以天下眾生為先的前提下,我不認為我就應該站在高處俯視眾生,心中無小情,卻對眾生有大愛。”
“無情之人又怎會有愛?”
墨淵問,卻沒有非要讓姜阮回答的意思,他隨即又說:“在把職責放在首位的現在,我一不避大戰,二沒有對不起天下蒼生。”
“姜阮,我不認為對你動心是錯。”
他並沒有用激烈的聲音說這段話,而是如平時般溫和,但絕對認真的神情,話語中蘊藏的濃厚深情,彷彿將人緊緊纏繞,讓人無法忽視他說出口的每一個字。
最終是姜阮移開的視線,她躲避墨淵的眼睛躲避的快而狼狽,像是被擊穿了內心般的慌不擇路。
注視著面前如月般清麗絕塵的女子,墨淵說:“此戰我不一定能回得來,若是我回不來了,你若是願意的話,可以住在崑崙虛,有護山大陣的保護,足以護你平安無虞。”
墨淵離開崑崙虛,前往弱水河畔與擎蒼決戰。
姜阮望著他離去時高大堅定的背影,那背影透露出一股不勝便死的決心。
她忽然的感受到了渺小。
在天道之下,強大如墨淵也是如此的渺小。
她想著她是否能做些什麼,最終發現如砂礫般的她什麼都做不了。
……
大戰開啟後,崑崙虛仍舊是一片寧靜,除了人少了很多外,並無任何不同。
一日吃過飯後,折顏問在崑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