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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頭上。
&esp;&esp;左右無人作陪,日頭又大,閒逛了半天的秦覓腳步一拐,就近走入一間茶樓,渴得連灌了好幾壺茶。
&esp;&esp;茶不是上好的茶,薰香不是上好的薰香,秦二世祖一臉嫌棄,丟下碎銀子,放下腿就要走人。
&esp;&esp;忽在這時,卻聽得隔壁閣子內有人作歌。
&esp;&esp;“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esp;&esp;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esp;&esp;他聽了幾句,覺得歌調新奇,歌詞又有趣得很,便停下腳步側耳去聽了。
&esp;&esp;“……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esp;&esp;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esp;&esp;女子聲音清靈婉轉,不是秦覓向來愛聽的活潑勁兒,但接下來傳來的女子敘說之辭,卻讓他心底裡生出興致來。
&esp;&esp;“貞華五年冬,小女子偶過一酒肆,忽聽得有客人吟詠此詩。細談之下,從那人口中得知了作出此詩之人,風流才子唐寅的故事。”
&esp;&esp;“說起才子唐寅,他最負盛名的,並非是他過人的才情,而是他出遊時偶遇相府丫鬟秋香,三笑留情後,不惜賣身相府,不當解元當奴僕,以接近心上人的故事。”
&esp;&esp;女子徐徐朗朗地說著,然後右手隨意的輪掃一變,用軟柔的腔調,咿呀開始唱起了她講述的故事:
&esp;&esp;“上有天堂下蘇杭,青山綠水好風光。這一軼事傳千古,三笑姻緣世世講。”
&esp;&esp;“一笑留情佛殿遇,二笑留情扁舟追。三笑留情東亭鎮,賣身投靠相府門……”
&esp;&esp;秦覓覺得這趟逃課出來,實在是太明智不過了!!
&esp;&esp;只聽那女子寥寥幾句的話,就將他的興趣徹底勾了起來。
&esp;&esp;風流才子賣身相府當奴僕,以博佳人歡心?一聽起來,秦覓就覺得比起什麼尋常話本子的,都有趣得多了。
&esp;&esp;原來到茶樓選歌姬聽曲兒,還能這麼個聽法?
&esp;&esp;秦覓興致一上來,不管不顧地,立馬就搬了凳子過去,也不和隔壁的人打招呼,明晃晃地走入閣子內就坐下。
&esp;&esp;那邊的人先是一驚,沒等呵斥,便有人認出了他的身份,頓時都噤聲了。
&esp;&esp;秦覓可不管那邊的人在想什麼做什麼,他就是過來聽曲聽故事的。他橫搭著二郎腿,手肘一支,歪頭認真聽了起來。
&esp;&esp;簾幕後,少女軟柔的歌聲傳出:“唐寅脫去解元巾。紙扇輕搖佛殿臨。放浪形骸非本意,佯狂為了避追尋……”
&esp;&esp;妙趣橫生的唱詞,間或停下的解說,娓娓道來的故事……秦覓聽得如痴如醉的,為唐寅施展計謀入華府,幾番三次險些暴露,又化險為夷的經歷而捧腹作笑。
&esp;&esp;笑著笑著,秦覓覺得腹肌都隱隱痠痛了,但不比他聽得心情爽快啊!他心想聽完後,無論如何都要買下這歌姬,以後讓她每日這樣唱曲說書,給他解悶兒。
&esp;&esp;然而秦覓沒想到,故事唱到了寧皇帶著師爺和奪命書生來華府,聲稱帶來唐寅的真跡時,正值山雨欲來風滿樓,簾幕後彈琵琶的女子她,居然不唱了?!
&esp;&esp;豈有此理?!
&esp;&esp;閣子裡的其餘人笑而不語,也不開口提醒,由得那二世祖憋得臉紅脖子粗去。
&esp;&esp;果然,他一追問之下,那蘇吹雪便搬出了以故事換故事的一套說辭。
&esp;&esp;秦二世祖可不吃這套。
&esp;&esp;從來只有別人給他取樂的份,要他自降身份,去給一個歌女講故事取樂?開什麼玩笑!
&esp;&esp;“我的故事,京城裡還沒幾個人聽得起,何況是一介歌姬。你要多少銀子,儘管開口就是。”秦覓開啟雙臂,往後一撐桌面說。
&esp;&esp;“既然如此,客人請回吧。”低垂的簾幕後。
&esp;&esp;秦覓眉頭一皺,火氣就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