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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昭寧沉默無話。
殺了高祁後,許多流言蜚語便層出不窮的冒了出來。
那夜在場的朝臣有很多,地獄般的場景還在眾人腦中揮之不去。
嚴懲盛昭寧的聲音也高喊了幾日,尤其刑部叫囂的最狠。
魏頤知道刑部和她素有舊怨,當時盛昭寧殺了徐阜,他一氣之下將她革職下獄,關在刑部,特意吩咐過不準動刑。
但劉兆陽奉陰違,用了陰損手段,害盛昭寧差點死在獄中。
這些事他都是後來才知道的。
魏頤一直都沒騰出手來治他,如今倒好,劉兆反倒是又蹦了出來高喊要治盛昭寧死罪。
魏頤當朝沒有表態,但是當夜,刑部侍郎劉兆便被秘密暗殺在府上。
一刀封喉,死的還算痛快。
劉兆一死,人精一樣的文臣又怎麼會不明白背後隱藏的深意。
這位新帝的脾氣秉性本就令人捉摸不透,是生是死只在他一言之間。
盛昭寧的性命不是他們能夠左右的。
這是朝臣們眼下心照不宣的事情。
沒有人再敢輕易提起。
朝堂的訊息已經傳不到盛昭寧的耳朵裡了。
春日漸暖,百花陸續爭放。
她不太知道外頭的事情,只記得今年三月要開新科。
魏頤雖篡位登基,卻並沒有取消准許女子科舉的新政,並且更加完善。
他雖然得位不正,可倒的確算是一個合格的帝王。
勤於政事,殺伐果斷。
民間讚譽一片。
盛昭寧身體徹底轉好時,正是三月下旬。
春闈剛過,杏花開了滿園。
桌上有侍女新折來的杏花,她望著瓶中的那枝粉白春華,思緒不受控制的飛回那年杏榜。
也是這樣的杏春三月,會試之上,他親點了她的頭名,為她寫下捷報,蓋上那枚梅花朱印。
如今,那封捷報伴著那枚朱印皆已被她埋入地下深藏,不敢輕易露出。
一晃,經年已過,故人不再。
盛昭寧一整天心情都壓得很低。
她倦怠的靠在窗邊,已是微暖的風輕拂在面上,就這麼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日頭一點點的西沉,空氣也慢慢涼了下來。
意識昏沉間,誰在背後給她披了一層薄毯。
夕陽已落,西邊雲層照著濃郁的金紅色的光。
一夢不知今夕何年。
察覺到身後的動靜,盛昭寧睫毛顫了顫,恍惚中,似是回到了曾在東宮時。
她習慣性的用臉頰蹭了蹭那隻手,下意識低喃出聲:“阿珩。”
停在半空的雙手動作一頓。
片刻後,四周氣壓瞬間低冷如冰。
盛昭寧緩慢的睜開眼,意識還沒有完全恢復。
她的眼上蒙著一層水霧,視線緩慢清晰後,看見的是僵停在肩後的手,伴隨著滔天的怒火,捏著薄毯的手都用力到泛白。
“阿珩?”魏頤眼尾泛紅,冷笑問道。
盛昭寧聽到聲音,脊背一涼,瞬間清醒過來。
他把那張薄毯披在她身上,扳過她的肩膀,眼中那抹瘋狂被壓抑的近乎扭曲,語調卻是病態的溫柔:“夢到什麼了,很懷念嗎?”
散落在臉側凌亂的髮絲被輕輕撥到耳後。
盛昭寧對上他幽深暗炙的雙眸,狠狠顫了一下,冷汗從後背驟然冒出。
攝人的目光充滿壓迫的盯著她。
見盛昭寧沉默不語,魏頤掐在她肩膀上的手更用力了幾分。
“說啊。”他依舊笑著。
只是那樣的笑容,配上陰鷙血色的雙眸,卻更顯幽森可怖。
盛昭寧面色蒼白,不想惹怒他,只是低著聲音道:“沒什麼,一些舊事罷了,早就已經過去了。”
魏頤嗤笑一聲:“過去了,還值得你這麼念念不忘?”
他閉上眼睛,想將心中湧起的那抹陰戾壓下。
可隔閡一旦生成,勉強維持的和平假象便會被狠狠打破。
魏頤神色緊繃,似乎在極力的隱忍著什麼。
他嗓音暗啞,低問道:“告訴我,怎麼樣才肯忘了他。”
怎麼樣才能把那個人徹底從她的生命裡剔除,滾出他們兩個的人生。
盛昭寧低聲道:“忘不掉了。”
謊話太過虛假,假到沒有意義,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