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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誇大其詞。
盛昭寧是被他從鬼門關搶下來的,只靠一口氣撐著,再經受不住任何的折磨。
她的手上甚至到現在都還捆著那條鎖鏈。
曾經涼州最鋒利的一把刀,如今一身病骨,如鳥雀般被帝王豢養在籠中。
周靈聖回頭看著她,走到她身邊,神色前所未有的認真。
“記住我說的話,好好活著。”
只有活下去,才有掙脫這個牢籠的機會。
京城外,還有更廣闊的天地。
還有她執著冒死也要找到的人。
莫要一生都被困在這四四方方的宮牆下,鬱鬱而終。
盛昭寧抓住他的袖子,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她紅著眼,長久的注視,沒有從他眼中尋到任何說謊的痕跡。
滯在胸腔的一股濁氣終於消散。
她拽著衣袖的手指慢慢鬆開,眼底逐漸恢復一絲微弱的色彩。
周靈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屋門重新關上,室內恢復沉寂。
地上的四足雙耳銅爐放了厚厚的一層炭火,此刻正源源不斷的散發著熱度。
年節已過,外頭還是乾澀的冷。
魏頤沉默的站了一會,拿過門口趙全手裡託著的藥,緩步走到她面前。
“喝藥。”他已經儘量用最和緩的語氣說。
卻更加顯得生硬。
魏頤這次是真的怕了。
他不敢回想起盛昭寧每一次奄奄一息陷入昏迷,內心那種被驚懼恐慌填滿的心情。
他想,哪怕盛昭寧一直倔著性子,和他針鋒相對,處處為敵,也比這樣死氣沉沉的躺在這裡,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死去要好。
苦澀的藥味淺淡的向四周滿瀰漫。
盛昭寧無力的躺在床上,眼皮緩慢抬起,微微側著頭,就那麼看著他,看了許久。
他和魏珩長得真的很像,一樣的鳳眼,相似的面容。
魏頤或許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和魏珩的關係。
也沒必要知道。
畢竟是先帝有錯在先,搶走了魏頤的母親,生下魏珩。
這樣的舊事只能平添一層新的仇怨,盛昭寧不願告訴他。
“魏頤,我們好好過吧。”她忽然道。
藥碗一抖,深褐色的藥汁灑在地上,暈開一小攤水色痕跡。
他不可置信的抬起眼簾,一瞬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身體僵硬著做不出反應,腦中不斷迴盪的只有她剛剛的那句話。
“你說什麼?”他堪稱艱澀的問出這句話。
嗓音沙啞的不成樣子,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盛昭寧嘆了一口氣,舉起被鐵鏈鎖著的手腕,重複了一下剛才的話:“我們好好過吧,別再折磨我了。”
魏頤喘息著,說不出話來,“你......”
他仔細去辨認她臉上的情緒,下意識的去猜測她的目的。
盛昭寧從前也有過很多次這樣服軟的時候,次次都是含著笑,在他身上捅最深的刀。
剛登基時,她不知多少次的要殺他。
明著捅向他的匕首、近衛營餘軍的刺殺、留宿長華殿時扼在喉嚨上的手指......
她殺了他很多次,最接近成功的一回,就是像現在這樣,假裝忘掉過去,含著笑,遞來一杯毒酒。
他信了,喝下那杯酒,差點死掉。
可盛昭寧忘了,不光只有影衛要經歷百毒不侵的淬鍊,他也要。
並且,他經歷的只會更多。
常見的毒根本傷不到他,只不過盛昭寧是真的下了死手,那毒藥的藥效太強,幾乎要了他大半條命。
從那以後,魏頤只會對她更加防備,憎恨。
再不肯輕易相信她的話。
盛昭寧神色淡漠,她看著他,平靜的講述一個事實,“還記得嗎,當初在明月樓上,你說要帶我走,我其實已經答應你了。”
那時,如果魏頤同意,可以永生不再入京,她真的會跟他回到涼州。
哪怕只能一輩子困在他的身邊,與魏珩永世不得相見。
她也願意的。
“是你,不肯信我。”盛昭寧道。
魏頤心中狠狠一顫。
他捏緊碗沿,呼吸驟亂。
“別用這些花言巧語來騙我。”
她真的很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