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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珩看清她眼底的堅決,知道這是她想做的事情。
桌上案牘累累,盛昭寧一旦忙碌起來,很難顧及到旁的事情。
魏珩也不打擾她,只是靜靜的陪她坐了一會,偶爾為她研墨遞茶。
午後的日光靜謐安和,直到李績回來,魏珩這才起身折返迴文華殿。
他那邊還有公務要處理。
這幾天他會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好,得了閒後,他便可以安心的去大理寺,助她一併重整舊案。
不知不覺間,四月春深。
皇帝最近要辦一場春獵,這是戰亂之後,時隔兩年舉辦的第一場圍獵,朝廷各處對此都頗為上心。
大理寺雖不涉及到春獵事項安排之責,但總要派人參與。
陶淞點了名讓盛昭寧和李績一定要去。
盛昭寧和李績連續查了兩個多月的舊案,沉冤無數,聲名鵲起。
民間對盛昭寧的評價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從‘玉面閻羅’轉為了‘玉面青天’,而到李績那,就只剩下了一個‘青天’。
李績對此很是不服。
他長得雖算不上多麼出塵俊逸,好歹也稱得上端正清秀,在盛昭寧來之前,他在大理寺的一眾糙漢子裡怎麼著也是名列前茅的。
這讓他很是憤懣了一陣,對自己的容貌逐漸產生了焦慮。
陶淞哪裡知道李績這陣子正自卑著不願見人呢,他早已把這二人視做自己的得意門生,自然走到哪都想帶上。
除了顯擺,也是想讓二人多見見人,鋪一鋪前程。
盛昭寧整理了一下舊案文書,送到陶淞處。
春風漸暖,只帶著一絲微弱的涼意。
走到寺卿書房裡時,他正在屋內蹙眉踱步。
見了她,陶淞略點了點頭道:“進來吧。”
盛昭寧抱著文書進屋,順手放在了桌上。
“老師在為何事發愁?”
私下無人時,盛昭寧和李績都習慣稱陶淞為老師。
陶淞聞言,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鎮北王要回涼州了。”
盛昭寧神情一僵,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
自上次班師回朝後,魏承鈞已在京中待了半年之久,按理說早該放其回封地才是。
只不過皇帝一直忌憚涼州的勢力,自然是想將其扣押在京中,越久越好。
“何時啟程?”盛昭寧問道。
如今戰事已定,邊關再也沒有了鉗制,就這麼放他回到涼州,只怕會在不久後掀起新一輪的血雨腥風。
“春獵結束後。”
此次春獵,鎮北王亦會參與其中。
盛昭寧大概知道他是在擔心什麼的,無非是和她所想的一樣,擔憂放虎歸山後,魏承鈞隨時會反撲回京中。
陶淞對他早有警惕,也一直在暗中追查他的訊息。
這件事他沒打算對盛昭寧隱瞞,他將她視為得意門生,有些事情自然要和她交代清楚。
“鎮北王一直以來都對京都虎視眈眈,多年來我一直在暗中查探朝中都有誰在與其來往,只可惜所藏甚深,無從追探。”
“直到五年前,涼州曾有一人同我有所聯絡,要給我提供一份名單,我苦等數日,卻只聽聞那人死訊。”
陶淞閉了閉眼,聲音中帶著憤恨,“鎮北王派人殺了他,連同妻兒奴僕,皆未放過。”
話至此處,他全然沒有注意到盛昭寧一瞬驚愕的目光。
五年前,涼州......
盛昭寧大腦一片空白,渾身冰冷,思緒在這一刻完全停滯。
“那人是誰。”
她緊繃著聲線說出這句話,極力遏制住聲音裡的顫抖。
陶淞睜開眼睛,惋惜道:“陳紹。”
一瞬間,盛昭寧如遭雷擊。
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當年,她奉鎮北王之令追殺陳紹,奔襲三日,在密信傳入京都前將其攔截燒燬,又在前往燕州的路上,奉命將其家眷滅口。
只是陳紹曾有恩於魏頤,他下了死令不許她動陳家親眷,於是盛昭寧設計放走了他的妻兒。
卻沒想到,當時她忠誠於鎮北王府所造下的殺孽,竟在如今折返於己身。
陳紹一死,鎮北王謀逆的證據便也不復存在。
原來當年京中與陳紹聯絡的人,正是陶淞。
盛昭寧說不清此刻的心情,萬般種種,皆是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