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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冬寒夜,星光黯淡。
大理寺的刑室素來陰冷,空氣中經年縈繞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潮溼陰暗的走廊沉寂壓抑,偶爾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聽得人後背發涼,寒毛倒立。
“我招,別打了,我招……啊!”
“啪——”一聲鞭梢劃破空氣的凌冽感在地牢內迴響。
獄卒滿臉大汗,片刻不停的抽著手中的鐵鞭,手臂因為用力隱隱可見上面青筋跳動。
最後一鞭落在身上時,刑架上的人哀嚎一聲,兩眼一翻,渾身癱軟,頓時昏死過去。
獄卒這才一頓,停下揮鞭的動作,忍著血肉橫飛的噁心,上前檢視,半晌才回來朝著座位上的人恭敬道:“大人,犯人又暈過去了。”
坐在主位上的人聽了這話,微微抬眸,昏黃的火光打在她的側臉上,拖出睫毛下長長的陰影。
那人半靠在椅背上,面上仍顯不出什麼情緒,隨意掃過去的眼神看不出波瀾,只能瞧得她眉目清冷,膚色玉白,雙手捧著一個銅製的手爐,緋紅朝服外裹著一件厚重的裘衣,似乎很是怕冷。
“潑醒。”她開口道。
獄卒猶豫了下,算上這次已經是第三回潑醒了,也不知刑架上的人受不受得住。
雖然這麼想,但獄卒卻不敢有任何異議,他提來一桶摻著冰碴的水,拎起桶來,看了一眼對面半死不活的人,咬著牙用力一潑,冰碴子混著刺骨的水猛的打在那人臉上。
“譁”的一聲,刑架上的人渾身一震,眼瞧著是要醒了,卻在震顫的下一刻又低下頭去,四肢狠狠抽動了一下,再沒有任何反應。
獄卒一愣,若放在平時,這一桶冰水下去早該醒了,莫非……
“再潑。”
不等獄卒出聲詢問,主位上的人已再次開口。
獄卒嚥了口唾沫,這森寒刺骨的地牢,配上這麼一桶涼入骨髓的冰水,別說是兜頭澆在身上,即便是在一旁看著也凍得牙酸。
他手腳麻利的忙又打來滿滿的一桶水,看著刑架上的人,深吸一口氣,奮力潑去。
“譁——”
刑架上的人終於猛的一抖,狠吸了一口氣。
他瞪開了眼睛,空洞的目光直勾勾的朝前望著,胸膛上下起伏,像是溺水之人驟然浮出水面一般,貪婪的大口吸著氣,喉嚨裡發出“嘶嘶”的喘息聲。
盛昭寧又往椅背上靠了靠,見他睜眼,眉梢微動,眼中似乎帶了星點冰冷的笑意,“醒了?那就繼續吧。”
直到聽見這話,刑架上的人才猛的打了個激靈,跑到九天上的意識登時回籠。
“不……不要!”他幾乎是破了音的喊出這一聲,“我招了!盛大人,求求你,你想問什麼我都招!”
男人不知是冷還是怕,渾身顫抖,面色慘白。他不由自主的瞄向獄卒手裡泛著冷光的鐵鞭,那上面鮮血淋漓,倒刺密佈,密密麻麻勾下來的都是他的血肉!身上的傷口更如刮骨爛肉般的疼。
這些日子,大理寺的手段層出不窮,用在他身上的僅僅是最低等次的刑罰,卻已經令他生不如死!
徐阜甚至親眼看見有人被剝皮剔骨,抽筋拔脈,那血腥的畫面就連做夢時都消散不去,此刻他看向盛昭寧的目光,活像是在看索命的閻王一般。
想他一個文官,哪裡受過這樣的苦,能撐到現在已然是極限,他甚至想,就算是死了也比繼續待在這裡強!
徐阜頓時也顧不上害臊,什麼功名利祿,什麼榮華富貴,在面臨著死亡的威脅時輕賤得不如案板上的灰,不等盛昭寧說話,徐阜忙涕淚橫流道:“漳州碼頭一案是我聯合馮紹遠做的,半個月前……”
“徐大人。”盛昭寧打斷他。
她聲音不大,卻莫名的帶了股壓迫感。
徐阜只見她站起身,撣了撣衣角的灰,用半笑不笑的目光看著他。
“我想你搞錯了一件事情。”盛昭寧道。
她走到徐阜面前,上半身微微前傾,湊近了些,看著他的眼睛,“你和誰籌謀行事的、貪了多少錢,我不在乎。”
“我要的,是你不、得、好、死。”
徐阜對上她漆黑陰冷的眸子,彷彿一下子想到些什麼,頭皮倏地炸開,渾身的寒毛在一瞬間根根豎起,後背頃刻間佈滿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
這個人……
“你在報復!”他驚恐的放大了瞳孔,尾音尖銳,喊破了聲。
“哈哈哈哈哈......”盛昭寧一下子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