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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都詳細記錄了各城池的兵防部署。”
“援軍為何遲遲不到,京城為何城門大開,甚至通往宮外的密道為何會遭人堵截!樁樁件件,難道是我冤枉了他嗎?他怎麼配安然無恙的活著!”
檀木盒子落在手心裡的重量沉沉,一封封信件密密麻麻的疊放在一起,厚厚一摞。
陶淞顫抖著雙手接過木盒。
他一封封的拆開裡面的信紙,從上到下,一字不落的看了下去。
每拆開一封,心便沉重一分,直至全部看完,已是面色蒼白,淚眼渾濁。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他緊緊的掐著手中的信,慟哭出聲,“先帝,太子殿下,是老臣對不起你們啊!”
他低著頭,左手一下一下用力的捶在心口上。
早在鎮北王謀反之前,陶淞就已察覺京中似是有人在同他往來,奈何苦於手裡沒有證據,又疑慮自己是否多心,才沒有將此事上報,只是無意中跟盛昭寧提了一嘴,便一直暗中查證。
後來,鎮北王突然起兵,陶淞悔恨痛心,即便當時他已經猜到那人是誰,終究為時已晚。
“事到如今,您還是不肯告訴我嗎?”
陶淞的臉埋在信紙上,心痛到顫抖。
之所以不告訴她,是因為自己沒有證據,害怕是自己冤枉了人,怕盛昭寧瘋了似的殺遍所有與謀逆案有關的人,連累了無辜。
也怕,她這般瘋魔下去,終會噬及己身。
可如今,鐵證在前,他亦悔恨難當,又何需再瞞。
陶淞抬起頭,雙目赤紅,一字一句說出了那個名字。
......
入夜以後,雪愈發的大了。
盛昭寧被革職後,府裡一眾丫鬟僕從紛紛遣散,只留了護衛周危,和一個忠心的丫頭在身邊。
錦禾備了燈來,將快要燃到底的蠟燭換了下去,放在床前點燃。
綃帳低垂落下,將紫檀木雕海棠紋架子床籠罩其中,十二扇雲水間立屏置在一角,單隔出來一片地界,屏風後則放了一個浴桶,熱氣升騰,水面上漂浮著幾瓣桂花,馥郁芬芳。
“大人,熱水已備好了。”錦禾將澡豆和胰子分別放好,擺在浴桶近邊的位置上,從屏風後面走出叫了聲。
錦禾一時之間改不過來口,還是習慣性的叫她“大人”。
窗前的人回望過來,清冷的月華順勢灑落在她的眉眼,給周身籠罩了一層淡淡的銀光,平添幾分冷寂之感。
她手裡捧著慣常愛用的手爐,聲音清淡,“好。”
錦禾知道她不習慣旁人服侍沐浴,便關緊門窗出去了。
盛昭寧走到桌前坐下,肩上披著一件厚絨披風,晃動的燭火將她身影映得更顯單薄。
她開啟一個上了鎖的木匣,燭光與月色相加輝映下,照著裡面孤零零放著的幾片竹條。
盛昭寧拿起寫著“徐阜”的竹條看了半晌,冷笑一聲,將那竹條扔進爐裡,默然瞧著火光將其吞噬。
不久之前,這個木匣裡還鋪滿了厚厚一層。
如今,就只剩下這幾個了。
她用指尖隨意翻弄著剩下的幾根竹條,其中一根空白無名,指尖掠過的時候,眸光一深。
她撿起那根竹條,擺在桌上,提筆,一筆一劃工工整整的寫下了一個名字。
——兵部主事,高祁。
盛昭寧將剩下的幾片竹條一同丟進了火爐裡,火焰躥起,映在她的瞳孔裡跳動,炙熱滾燙的溫度仍化不去她眼底的霜寒。
衣衫褪去,她坐在浴桶中央,溫熱的水從四面八方將包裹過來,骨縫裡的寒氣似乎被這股暖意驅散不少,馨香潮溼的水汽在鼻尖縈繞。
是啊,她早該想到的。
兵力部署、城防地圖等物,只有兵部的人才知藏在何處。
高祁身為兵部主事,偷了部署圖,又在鎮北王的助力下壓下京中調遣援軍的信件,在大軍攻入京都之際大開城門,又堵死了出宮的密道,致使太子被圍困宮中。
魏頤為了保護他,未對他論功封賞,高祁依舊不聲不響的留在兵部,讓所有人都忽略了他。
這個名字,她等的太久了。
到時……
該怎麼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