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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昭寧沒有回應他。
她該怎麼去面對那樣熱烈且誠摯的情感。
虛假的身份,不軌的目的,分屬於不同陣營的敵對勢力。
她的一切都是假的。
又該如何給予他真心?
溼潤的霧氣在眼角偷偷聚集,眼中剛剛泛起的苦澀情緒又被不容抗拒的壓下。
盛昭寧佯裝淡定的低下頭,不敢讓他看見眸中升起的水霧。
落在魏珩的眼睛裡,卻變成無聲的拒絕。
心中密密麻麻涌起的痠痛似乎覆蓋了身體裡的每一滴血液,流走進四肢百骸,無處不痛。
他強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沒關係,你......”
“殿下。”
盛昭寧抬頭打斷他。
魏珩未盡的話哽在喉間,吞嚥下去。
心臟依舊在有力的跳動著,清風變成溫熱的呼吸,隨著她的話語清淺的溢位。
“我需要想一想,可以嗎?”
這是盛昭寧目前,能給他的最好的回答。
她不是沒有想過這件事情。
在祭壇上他為她擋箭的時候,在她知道那枚梅花朱印來歷的時候,在自己被無條件的偏袒的時候,在醉酒後她卻依然能從與那個人相似的面容上確認是魏珩的時候。
在她的心第一次為他跳動的時候......
盛昭寧想過的。
她想過的。
如果放下一切,忘記過去,背叛所有,堅定的和他走在一起,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或許會身敗名裂,遭受影閣的追殺,揹負狼心狗肺的罵名。
但她不怕。
她不怕死,也不怕涼州的每一個人對她的口誅筆伐。
她唯一怕的,是自己的身份暴露、是魏珩知道一切後,對她的憎恨。
她怕他會後悔。
所以,盛昭寧不敢答應他,更不敢將自己隱瞞的一切傾數吐露。
於是只能暫時逃避。
可即使是這樣的一個答案,魏珩卻還是欣喜若狂。
他剋制住自己想要抱她的衝動,守禮的不敢再逾越一分一毫。
“好。”他答應她。
他會等。
等她可以確認自己的心,給出他答案的那天。
魏珩費力的從地上站起來,左腿已經高高腫起,完全失去行動能力,卻還是努力的站穩,把她從地上穩穩的扶起來。
盛昭寧右手扭曲著,斷裂出一個詭異的弧度。
直到扶著她站起來,魏珩才注意到她身上駭人的傷。
急促冰冷的激流隱藏著巨石無數,盛昭寧的右臂被撞斷,全身上下遍佈著道道血痕,透過被劃爛的衣服,鮮血還在不斷的滲出。
他還來不及說話,卻見盛昭寧已經用左手抬著右臂,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強硬一擰,將錯位的骨頭接了回去,乾脆利落的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魏珩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而後,在他的注視下,盛昭寧又先後的處理好身上的傷口。
整個過程不到半刻鐘的功夫。
魏珩:“......”
他目光復雜的看著她。
如果不是知道她只是一個柔弱削瘦的女子,他定會認為她是常年以殺人越貨為生的土匪。
究竟要經歷過什麼樣的事情,才能夠練就這樣強大的一個人。
魏珩無法想象,卻也沒有過問。
盛昭寧會有不想他知道的事情,這很正常。
他只是覺得,她身為一個女子,不該這樣堅強。
她可以喊疼,可以委屈嬌弱。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所有的苦和痛都自己一個人默默的嚥下。
把自己完全隱藏在一片堅硬的盔甲之中,不容許任何人靠近。
清晨和風下,兩道相互依偎的身影並肩同行,順著水流,朝著不知通往何處的方向而去。
......
秋風掃過,落葉紛飛。
落滿枯葉的樹林裡,一名女子行走在林中,腳踩著落葉“咔吱”作響。
她的背上背了一摞木柴,繁重的一大捆,放在地上足有半人高,壓得她只能彎著腰艱難的用腰背托住。
此刻已接近午時,刺目的陽光掛在正空。
她看了看日頭,算著時辰似乎已經不早了,是時候該回家生火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