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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像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沉甸甸地籠罩著這座城市。街燈散發出昏黃的光暈,勉強撕開夜幕的一角,在地面上投射出模糊的光影。陸謙先下了車,他的動作輕盈而沉穩,黑色的皮鞋落在地面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夜晚的風拂過他的臉龐,帶著一絲涼意,卻吹不散他眼中的專注。
他迅速繞到車的另一邊,每一步都帶著一種急切又剋制的情緒。當他開啟車門時,車內的燈光瞬間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在那無盡的黑夜裡,他的目光宛如深邃的幽潭,靜靜地、久久地注視著霍明珠。霍明珠坐在車內,她那纖細的脖頸,線條優美卻繃得很緊,肌膚下的青筋微微凸起,像是在訴說著她內心的緊張與不安。她的眼神有些慌亂地避開陸謙的注視,望向車外那未知的黑暗。
陸謙就那樣站在車旁,耐心如同這深沉的夜,彷彿時間在他這裡失去了意義。他在等待,等待霍明珠從那小小的空間裡走出來,走向他,哪怕只是一步。
許久,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霍明珠像是終於鼓足了勇氣,她的嘴唇微微顫抖,然後總算踏出了車門。她的眼神沒有絲毫停留,沒有看向陸謙,就像他是這黑夜中不存在的幻影。她蓮步輕移,徑自走在前頭,高跟鞋與地面碰撞,發出“噠噠”的清脆聲響,每一步都帶著一種決然,彷彿要將身後的一切都拋諸腦後。
在那幽暗的路燈下,燈光昏黃而黯淡,像是遲暮老人的眼睛。霍明珠那纖細的身影掩在梧桐樹的陰影裡,宛如一幅憂傷的畫卷。初秋的風輕輕吹過,梧桐樹的葉子沙沙作響,那些已經開始衰敗的葉子,邊緣泛黃捲曲,在風中搖搖欲墜。它們一片一片地飄落,不知怎麼地就為這畫面多添了一抹蕭索之意,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孤獨與淒涼,如同霍明珠此刻的心境。
陸謙看著霍明珠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有不捨,有無奈,還有深深的眷戀。他輕輕地關上車門,“砰”的一聲,在這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像是給他們之間的故事畫上了一個短暫的句號,又像是開啟了另一個未知的篇章。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霍明珠的背影,然後,他快走幾步,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夜的寧靜。他伸出手,修長而有力的手指一下子捉住了霍明珠的手腕,那動作快如閃電,在霍明珠來不及反應時,他猛地一拉,將她拖到了懷裡。
大約是夜太撩人,那神秘而深邃的黑暗中似乎隱藏著無盡的誘惑,像是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將他們的心越拉越近。又大約是觸景生情,這衰敗的秋夜、孤獨的梧桐樹,勾起了他們內心深處那些未曾言說的情感,讓他們在這一刻,忘卻了所有的理智。
霍明珠被拉進懷裡的瞬間,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慌亂,她的身體微微顫抖,下意識地想要掙脫。她的嘴唇顫抖著,聲音帶著一絲憤怒和委屈:“你幹什麼?放開我!”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尖銳,卻又因為緊張而有些發顫,像是一把破碎的小提琴在夜風中奏響。
陸謙緊緊地抱著她,他的手臂如同堅固的鐵鏈,將她牢牢鎖住,不給她絲毫逃脫的機會。他低下頭,看著霍明珠的眼睛,眼神中充滿了深情和不捨,那目光熾熱得彷彿能將這黑夜點燃:“明珠,別這樣,聽我說完。”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古老的大鐘發出的沉悶而悠揚的聲響,每一個音節都重重地敲打著霍明珠的心。
霍明珠別過頭,不去看他的眼睛,她害怕自己會在那深情的目光中淪陷。她的嘴唇抿得更緊了,再次說道:“我們沒什麼好說的,你放開我。”她的心裡其實早已亂成一團,陸謙的擁抱讓她的心跳如鼓,那些曾經試圖深埋在心底的情感,就像被點燃的導火索,迅速蔓延開來。
陸謙輕輕地把她轉過來,讓她面對著自己。他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動作輕柔卻又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量,迫使她看著自己的眼睛。他的眼神中滿是痛苦和無奈:“明珠,你知道我是愛你的,這次的事情我沒有別的辦法。”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深處擠出來的。
霍明珠眼中閃過一絲淚光,那淚光在路燈下閃爍著,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星。她的聲音哽咽著:“愛我?你的愛就是離開我兩年?你知道這兩年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嗎?那是無數個孤獨的日夜,是我一個人帶著孩子的艱辛,你怎麼能這麼輕易地說出離開?”她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努力地眨著眼睛,試圖不讓眼淚掉下來,她不想在陸謙面前表現出自己的脆弱,可那洶湧的情緒卻幾乎要將她淹沒。
陸謙輕輕地擦去她眼角的淚花,他的手指帶著一絲溫熱,觸碰著霍明珠冰冷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