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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去死呢?”鹿臨溪認真問道,“你也決不食言嗎?”
“她不會那麼選。”謝無舟說著,揉了揉大鵝的腦袋,“她若真這麼想,在名錄書成的那一刻,就已經向我點頭了。”
鹿臨溪向後縮了縮脖子,仰頭望向了天邊漸漸燃起的朝霞。
三日……
那個被世道弄得遍體鱗傷的尋常女孩,在擁有左右他人生死的力量之後,會親手殺掉多少人呢?
“我們不跟去看看嗎?”鹿臨溪忍不住小聲問道。
“麻煩,懶得動。”謝無舟說著,漫不經心地瞟了鹿臨溪一眼,嘴角帶著幾分笑意,淡淡說道:“你可以自己跟去。不過這殺人的場面,應該不適合你這樣的小仙鵝吧?”
鹿臨溪:“……”
雖然好像被鄙視到了,但又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很有道理。
她向來膽子不大,連電視劇里人物處理傷口的畫面都不太敢看,這種要出人命的熱鬧確實還是不去湊合比較好。
“仔細想了想,我還是待在這裡好了。”鹿臨溪撲扇了一下翅膀,昂首挺胸、理直氣壯地嘴硬道,“不過我不是害怕哦,我這是為了盯著你!”
“你隨意。”謝無舟說罷,閉上雙眼,最後留下了一句話,“你要是餓了,記得吱一聲。”
“我謝謝你啊!”
大鵝扭頭望向別處,一時也不再多說什麼。
鹿臨溪不由得嘆了一聲。
她想她大概知道謝無舟為什麼要那麼做了。
他以幫忙為由,讓田小芸冷靜下來,慢慢回想心中所有的仇人。
卻又偏要故意問她,這些人若是死了,能否消解心中仇怨。
在漫長的思考中,田小芸想明白了自己心中所恨的每一個人,卻不曾想過殺了他們之後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或許,大多時候恨就是如此,輕易便能矇住一人雙眼。
如果你只給她一個選擇,但凡這個選擇能助她哪怕一點,縱然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她也心甘情願。
她不會在意這是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因為她根本沒得選。
如果一個人從來不曾有過選擇的機會,又怎會想過什麼才是自己最想要的。
若是不知自己想要什麼,那麼擁有無邊力量的她必然在仇恨的驅使下徹底失控。
三日之限,原是要她想明白,心底最無法釋懷的執念來自何處。
或許這樣的選擇很艱難,可越是難以抉擇,越能證明一個人最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這三日時間,是田小芸自己抉擇命運的時間,旁人幫不了她任何,只能靜靜等待最後的結果。
第一日,田小芸去往了雲縣的方向。
回來時帶著一身血氣,目光幾分空洞,眼底恨意未消。
第二日,田小芸去往了陸家村的方向。
回來時仍是一身血氣,眼底除卻恨意,卻又添了幾分茫然。
她手裡攥著那支陸青明送她的簪子,沉默地看了很久很久的月亮,也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
第三日,田小芸沒有早早出門。
她在沒有石碑的墳邊坐了很久,那小小的墳包上長滿了雜草,無人幫忙清理,就像她那不被重視的一生。
如今趙家和田家都應遭了報應,田小芸還剩下一次機會,不管怎麼想,她明日都該去找那個負心漢了。
可田小芸茫然的神情,讓鹿臨溪忍不住要去懷疑——她會不會捨不得殺那個男人。
烈日當頭之時,田小芸終究動身了。
她扔下了那支簪子,走的依舊是去往陸家村的方向。
鹿臨溪忍不住仰頭去問謝無舟:“她會殺了陸青明嗎?”
“你很希望他死?”
“他該死!”鹿臨溪認真說道,“如果是我,我一定殺了他!”
田小芸生來命苦,從小到大沒被旁人愛過。
她那麼單純,又生在那麼苦的家庭裡,註定是一塊糖就能哄好的女孩子。
陸青明嘴上那點愛意讓她小心翼翼護在心底,可到頭來得到的卻是最殘忍的背叛與汙衊。
那份逼瘋了田小芸孃親的偽證誰都可以做,可唯獨不能是他來做。
如果命運是一口不見底的深井,旁人只是將她推了下去,陸青明卻是親手為她合上了井蓋,堵死了她對人世間最後的念想。
鹿臨溪這般想著,沒忍住衝到那支簪子面前,狠狠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