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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患得患失地等。
她離開前會不會在想,等著等著他就該放棄了,有些事總會慢慢想通的,這世上沒有誰離不開誰?
眼前這副沉睡的身軀會不會是假的,那看似不曾離去的魂魄會不會也是假的?
每當產生這樣的想法,他就又想試試看能不能把她拽回來了。
但是問題來了,有些事兒吧,他越是想做,就越是不敢。
因為比起她回來後會生氣,他更害怕自己根本沒辦法把她拽回來,害怕眼前的假象一旦被戳破,便連這樣一個任他擺弄的大鵝都不會留下了。
就這樣,謝無舟陷入了一陣長久的焦慮。
從前的魔尊喜怒不形於色,如今的魔尊卻總是十分沉鬱。
別問,問就是在生一隻鵝的氣。
在外人的眼中,這隻鵝是閉關修煉去了,而他們的魔尊對此非常不滿,三百年對魔族來說其實不長,可他就是完全無法接受這隻鵝為了修煉冷落他那麼久。
說來也怪,魔尊去了一趟人間,回來時身旁便多了這樣一隻大鵝。
這隻大鵝看上去尋常得很,修為平平就算了,模樣也算不得絕頂的美人,可他們那位連天魔都能親手滅了,新任天帝都要禮讓七分的魔尊偏偏就是把她看得比什麼都重。
在這隻大鵝閉關修煉的三百年裡,魔尊一鬱悶就會命人做上一套新的嫁衣。
知道的是他要等那隻鵝閉關出來隨便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一口氣娶八十個!
不過外界怎麼議論,都和謝無舟沒有半點關係,他只關心那隻鵝究竟還要睡多久。
她就那麼睡在他的床上,屁都不放一個,一睡就是那麼久。
他按著她的吩咐,時常給她靈力維生,日日為她活動著那副怎麼擺弄都醒不來的鵝身。
心裡的不耐煩好似不止一次被這樣毫無回應的等待拉到了頂點,而後又在輕撫上她身上絨羽之時緩緩平息下去。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對著一隻不會動彈的鵝生過多少次悶氣了。
又是一個沒有回應的夜晚,他像往常那樣睡在大鵝身旁。
忽然之間,一道目光將他驚醒。
睜眼那一刻,一隻大鵝歪著腦袋,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他。
有些大鵝許是太久沒有用過法術,連最基礎的照明術都使不好了,淺藍的靈光簡直打到了他的臉上,刺眼得厲害。
伸手撥開那一縷靈光之時,他對上了那雙小小的豆豆眼。
他想問問她去哪兒了,為什麼一走就是那麼久。
可還沒有開口,便見那隻大鵝幻化成人,一個翻身壓在了自己身上。
她臉上帶著久別重逢的激動與歡喜,眼裡閃著的淚光,看似倔強著不想下墜,卻又啪啪地砸了他一臉。
鹿臨溪好像也被自己這亂七八糟的反應驚了一下,回神之時又哭又笑,忽然覺得自己這一雙手好忙啊,又要給自己擦眼淚,又要去管那些落到謝無舟臉上的。
她本來想很霸氣地向這隻孔雀問上一句——我回來啦!你有沒有想我啊?
結果這不爭氣的眼淚害得她慌慌忙忙折騰了半天,除了一個哽咽又重複的“我”字,什麼都沒能說得出來。
好一陣尷尬後,她被謝無舟抓住手腕,一下拽入了懷中。
她感受著謝無舟的心跳,也聽見他說以為她不會回來了。
有些委屈的話語裡,滿滿都是壓抑著的,失而復得的狂喜。
鹿臨溪不禁想,關於她很想他這件事,她還是別藏著掖著了。
這隻太過缺乏安全感的孔雀啊,那麼患得患失,能哄著就不要欺負了吧。
“怎麼會……”她輕聲說著,“我每天都在想你。”
她並不知道,謝無舟心裡多少有點怨氣。
可他太好哄了,她只說了這一句話,便撫平了他心中所有的不悅。
他告訴自己,其實等多久都沒有關係,鹿臨溪到底去了哪裡也並不重要,只要她還會回來……
她回來了,就不會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