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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抖著，沒有抬頭。
&esp;&esp;不對。
&esp;&esp;程歲杪心裡冒出這兩個字。
&esp;&esp;花穗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陸岌了，設身處地換位思考，若自己是她，此時此刻這麼難得的機會，還能看到陸岌，最起碼應該要抬頭看他一眼啊。
&esp;&esp;畢竟因為陸岌的身體原因，又把大夫請到了府中住著，花穗被逐出府後，幾乎不會有再見到陸岌的機會。
&esp;&esp;無論今日是因為什麼原因，既然見到了，自然是秉持著見一面少一面的原則多看兩眼。
&esp;&esp;花穗如此痴迷陸岌，她會不懂這個道理？還是說羞愧打敗了她的羞恥心？
&esp;&esp;“母親。”
&esp;&esp;陸岌輕聲開口，秦靖北像是才發現他們似的，如夢初醒一般朝他們看過來。
&esp;&esp;“啊，你來了啊，來來來，快坐下。”
&esp;&esp;陸岌不是秦靖北的親生孩子，但程歲杪先前聽說過，秦靖北對每個孩子都是一視同仁的。
&esp;&esp;——既不多麼親熱，也不多麼疏遠。
&esp;&esp;這大概和秦靖北個人性格有關，但對於出自不同母親的孩子們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當然，她親生的孩子可能不會這樣想。
&esp;&esp;“這麼晚了，母親怎麼來了？”
&esp;&esp;陸岌咳了兩聲，秦靖北看著他，“是不是身邊人照顧得不好，我怎麼覺得你瘦了些？昨日就想說了。”
&esp;&esp;“很好，不過母親是知道的，一到冬日，兒子的身體就格外不經用。”
&esp;&esp;“莫要說這種喪氣話，我跟你父親都相信你能好起來，不是安苑有大夫住著麼？你可千萬不能諱疾忌醫，無論什麼，都不能對大夫隱瞞。”
&esp;&esp;“兒子知道，母親放心。”
&esp;&esp;秦靖北不直接說出來意，陸岌也不問了，她問什麼，自己就回答什麼。
&esp;&esp;這一院子的人就那麼站著，花穗就那麼趴跪著，兩人就像沒看到似的。
&esp;&esp;終於，秦靖北一段寒暄的話結束，語氣頓了頓，目光似有若無一般瞟向程歲杪。
&esp;&esp;問陸岌：“這就是你新買回來的人？”
&esp;&esp;“是。”
&esp;&esp;陸岌應了聲，不過也不打算多說的樣子。程歲杪心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esp;&esp;秦靖北微微點頭，“按理說你如今大了，往自己的院子裡添些什麼人我不該管，尤其你我之間並非親生，連這點事我都要插手，難免為了外人你要跟我生氣，平白母子生分，產生隔閡。”
&esp;&esp;陸岌恭恭敬敬低著頭，不反駁不言語，一副“隨你怎麼說，我好好聽著呢”的樣子。
&esp;&esp;“你必然也聽到了你三哥院子裡發生的事，把我跟你父親氣得不輕，我已經狠狠責罰了他。”
&esp;&esp;陸岌彎了彎唇，依舊什麼話都沒說。
&esp;&esp;秦靖北嘆了一句：“不過耳朵裡聽到關於你的事，現在想想，崇兒那都不算什麼。”
&esp;&esp;陸岌這才一臉疑惑真誠發問：“母親，我有什麼事呢？”
&esp;&esp;秦靖北纖纖玉指遙遙指向一個人，正是跪在地上的花穗：“你可認識她嗎？”
&esp;&esp;“自然認得。”
&esp;&esp;陸岌大方回答：“花穗原是我院子裡的下人，聰明乖巧，後來，和另一個小子兩情相悅，我想成人之美，何樂而不為，便成全了他們。早前把他們放出了府，辦得匆促，可能母親還沒有聽說這樁美事。不過母親親自帶她過來，她又是那個樣子，是不是有什麼事冒犯了母親？”
&esp;&esp;“美事？”秦靖北秀眉蹙起：“我雖不曾在你幼時有機會在你身邊時時教導，但你母親和你父親對你寄予厚望，從小難道不曾告訴過你始亂終棄絕非君子所為？”她冷哼一聲：“她不曾冒犯我，倒是你，讓我這個做母親的寒心。”
&esp;&esp;程歲杪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