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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到不久之前的那個噩夢。
&esp;&esp;等程歲杪反應過來，自己已經站在了陸岌的房門口。
&esp;&esp;夜裡值夜的是木圓，像是剛起，立在門外，看到他，非常驚訝。
&esp;&esp;“你怎麼來了？”木圓壓低聲音問他：“是有事情要找六少爺嗎？”
&esp;&esp;程歲杪揪著衣袖眼珠子轉了轉。
&esp;&esp;“沒，我做噩夢睡不著了，你起這麼早啊？我在想要不要去給少爺把藥煎上，但不知道他今日什麼時候起。”
&esp;&esp;一連三日陸岌都醒的很早，每日的第一副藥，李大夫囑咐了，醒了就要喝。
&esp;&esp;“似是還沒醒。”木圓笑了下：“做噩夢？害怕？不敢一個人待著？真是個小孩子啊。”
&esp;&esp;“木圓，你在跟誰說話？是歲杪嗎？”
&esp;&esp;程歲杪原本想說點兒什麼反駁一下，但突然聽到陸岌的聲音，他跟木圓都驚了一下。
&esp;&esp;天還沒亮，雖說冬日天亮得晚，但現在時辰的確還早，陸岌這是被他們吵醒了？還是根本就沒睡著？
&esp;&esp;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小啊，隔著門，陸岌耳力這麼好？
&esp;&esp;“回六少爺，是歲杪。”
&esp;&esp;“讓他進來吧。”
&esp;&esp;程歲杪還懵懵的，木圓已經把門開了個縫，給他讓出了位置。
&esp;&esp;事已至此，程歲杪退無可退，他抬腳小心翼翼地擠進去，唯恐寒風溜邊趁機跟著他鑽進屋子裡，凍著了陸岌。
&esp;&esp;床上的兩扇帷幔閉合著，突然從中間伸出一段雪白的皓腕，是陸岌朝他招了招手。
&esp;&esp;“幫我倒杯熱水。”
&esp;&esp;“是。”
&esp;&esp;方才隔著門沒聽清楚，現下程歲杪才發現陸岌的嗓子有些喑啞。
&esp;&esp;雪總也落不下來，卻一日冷過一日。
&esp;&esp;這幾天陸岌幾乎沒出房門，偏廳書房都不去了，每日都是請李大夫過來診脈，程歲杪再把他要看的書拿到房間裡來供他打發時間，即使這樣，陸岌似乎還是沾染上了一點兒風寒。
&esp;&esp;程歲杪倒了水，拿著杯子在床邊躊躇了片刻，最後還是直接撩起了床幔。
&esp;&esp;陸岌半坐著，衣服前襟微微敞著，露出蒼白的面板。
&esp;&esp;程歲杪又想到了那個噩夢，想到了自己半隻腳踏進鬼門關的感覺。
&esp;&esp;陸岌不能死，至少現在一定不能。
&esp;&esp;程歲杪不合規矩地直接坐在了陸岌的床邊，讓他倚著自己，一點點吞嚥杯子裡的熱水。
&esp;&esp;小貓兒一樣，一杯水都沒喝完，陸岌就讓他端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