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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畢，點了點下巴，然後頭也不回地吩咐奴僕。
&esp;&esp;“照顧好夫人和程公子。”
&esp;&esp;這幾天，院子裡的其他人見了柳蕪都會尊稱她一聲“夫人”，程歲杪已經習慣了。
&esp;&esp;他明白，柳蕪這樣沒名沒分地跟著司賢其實是好事。
&esp;&esp;東窗事發之後，柳蕪若能好好活著，就能隱姓埋名活下去，如果陸岌同意的話。
&esp;&esp;畢竟按照名義上來說，她不是司賢的誰。
&esp;&esp;不過程歲杪也知道自己的這種想法過於天真了。
&esp;&esp;柳蕪一路跟著司賢，有不少人都看著的，司賢倒臺後，就算柳蕪只是一介平民，就能逃脫責罰了嗎？
&esp;&esp;最終還是要看上位者願不願意寬恕她。
&esp;&esp;程歲杪坐在馬車裡的時候還在想，自己這短暫而精彩的一生啊，死的時候若是能有皇子陪葬，也算是轟轟烈烈了。
&esp;&esp;不過哥哥肯定會為他傷心，弟弟妹妹因為年紀小，估計會難過一陣子。
&esp;&esp;家人從不在意跟他一起死去的人地位有多麼尊貴，他們想要的始終都是他好好活著。
&esp;&esp;程歲杪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
&esp;&esp;一轉頭，看到柳蕪那雙露在面紗之外的眼睛一直在盯著他看。
&esp;&esp;“柳蕪姐，都這個時候了，你就不用盯著我了，我也逃不到哪裡去啊。”
&esp;&esp;“我沒有想過要盯著你，但……”
&esp;&esp;“都是身不由己，不用多言。”程歲杪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她：“你也不用覺得對我過意不去，柳蕪姐，無論是真情還是假意，當初讓我去攔陸岌的人是你，在裡花樓對我好的人也是你，如果沒有你，說不定我都活不到今日。”
&esp;&esp;柳蕪被他幾句話弄得落下淚來。
&esp;&esp;程歲杪呆愣了一瞬，趕緊想找東西幫她拭淚。
&esp;&esp;卻左顧右盼什麼都沒看到，最後只好用自己的袖子，這副手忙腳亂的樣子把柳蕪逗笑了。
&esp;&esp;破涕而笑之後，柳蕪開口道：“歲杪，公子吃了很多苦，你一定要對他好，好好照顧他。”
&esp;&esp;程歲杪眨了眨眼睛，一頭霧水。
&esp;&esp;柳蕪這……怎麼像是在跟他說遺言？
&esp;&esp;明明死的人，可能性最大的那個是他啊……
&esp;&esp;“柳蕪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沒告訴我？”
&esp;&esp;說時遲那時快，程歲杪話音剛落，他們的馬車底部中央有一小部分驟然落下，像一扇原本閉合著的平放著的小門。
&esp;&esp;從那裡面迅速鑽出一個人來。
&esp;&esp;程歲杪被嚇得，心都不跳了，差一點點尖叫出聲。
&esp;&esp;被柳蕪即使捂住了嘴。
&esp;&esp;外面趕車的人問：“夫人，怎麼了？”
&esp;&esp;柳蕪連忙開口：“沒事，有隻蜘蛛，嚇到我了，被歲杪扔出去了。”
&esp;&esp;外面的人沒再出聲。
&esp;&esp;程歲杪出了一身的冷汗。
&esp;&esp;但也就是柳蕪捂著他的嘴跟駕車人說話的這點兒時間，他看清楚了原本藏在馬車下的人長的是什麼樣子。
&esp;&esp;那人有一張跟他一模一樣的臉。
&esp;&esp;不僅如此，現在臉上的表情也和他臉上的表情大差不離。
&esp;&esp;他跟自己，只有衣服不一樣。
&esp;&esp;程歲杪驚呆了，柳蕪已經放開了他，攤開他的手，在他手心寫字。
&esp;&esp;“別怕，這是連卻，他是來救你的。”
&esp;&esp;程歲杪瞪大了眼睛，再次看向那個人，那個人已經開始脫衣服了。
&esp;&esp;柳蕪很快又在程歲杪手心寫下三個字：“你也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