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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修:世宗在位短短五六年間,奪取秦隴,平定淮右,收復三關,其威武之聲震懾夷夏。而於國內延攬儒學文章之士,考訂製度、修訂《通禮》、確定《正樂》、商議《刑統》,其制定之法皆可施行於後世。其為人明智通達、英勇果敢,議論高遠不凡。即位次年,廢除天下佛寺三千三百三十六座。當時中國缺錢,於是詔令全部銷燬天下銅佛像以鑄錢,曾說:“我聽聞佛說以自身及世事為虛妄,而以利益他人為緊要,假使佛的真身尚在,若能有益於世間,尚且想要割捨擷取,何況這銅像,豈是佛所吝惜的呢?”因此群臣都不敢說話。曾在夜間讀書,見到唐元稹的《均田圖》,感慨嘆息道:“這是實現政治清明的根本,王者之政應當從此開始!”於是詔令頒佈其圖法,讓官吏百姓預先學習知曉,期望在一年之內,大規模地平均天下的田地,其規劃和志向難道不大嗎。其討伐南唐,詢問宰相李谷計策;後來攻克淮南,取出李谷的奏疏,讓學士陶谷撰寫贊文,並用錦囊盛好,經常放置在座位旁邊。其英勇威武之才能可謂傑出,及其虛心聽取採納意見,用人不疑,難道不是所謂的賢明之主嗎。其向北奪取三關,兵不血刃,然而史家仍然譏諷他輕視國家社稷之重要,而僥倖在倉促之間獲得一次勝利,殊不知他估量強弱、比較敵我而利用述律的危險,抓住不可失去的時機,這若非善於決勝之人,誰能做到呢?實在不是史官所能企及的。
薛居正:世宗往昔身處卑微,尤擅隱匿鋒芒,待天命所歸,繼承大業,未幾便攻破高平之陣,次年又收復秦、鳳之地,江北、燕南,獲取猶如探囊取物,其神武雄略,堪稱一代英主。加之專注政事,終日勤勉不懈,揭露奸邪,多能切中事理。臣子有過,必定當面斥責,常言太祖縱容二王作惡,致使君臣之義,難以善終,故帝駕馭豪傑,有過則直言不諱,有功則厚加賞賜,文臣武將並用,無人不欽佩其明智而感念其恩德。是以仙逝之時,遠近皆悲號追慕。然其天性過於苛察,用刑過於嚴酷,待到事已行,亦多自懊悔。及至末年,漸用寬政,知曉戰事頻繁,憐憫黎民疾苦,實有意於濟世安民矣。然天不假年,壯志未酬,可悲可嘆。
司馬光言:若論周世宗,實可謂仁德之君!其不以自身安危為重,而心繫百姓;若論周世宗,實可謂英明之主!其不廢有益之事,不因無益之舉而廢。世宗以誠信之令駕馭群臣,以正義之責要求諸國,王環因不降而受賞,劉仁贍因堅守而獲褒,嚴續因盡忠而得存,蜀兵因反覆無常而遭誅,馮道因失節而被棄,張美因私恩而見疏。江南未服,世宗則親冒矢石,志在必克;既服,則愛之如親子,推心置腹,為其長遠謀劃。其宏偉大度,豈能與莊宗同日而語!《書》雲:“無偏無黨,王道蕩蕩。”又云:“大邦畏其力,小邦懷其德。”世宗庶幾近之矣!
曾鞏:唐太宗初登大位之際,邀叢集臣共商天下大事,且能黜退封倫,採納魏鄭公之議,遂成就貞觀之治。周世宗初登皇位,亦邀叢集臣,使其陳述當世要務,且能知曉王樸可堪大用,故而顯德之政,亦能獨闢蹊徑,一改五代因循之弊。
胡寅:五代之君,多刻薄於民而寬縱于軍。世宗則嚴於治軍而寬待百姓,既得掌控輕重之權,又汰除羸弱衰老之兵,擢升驍勇精銳之士,且言道:“兵貴精不貴多,百名農夫難以供養一名甲士,豈能竭盡民之膏脂,養無用之物,況且兵之強弱不分,眾人何以自勉?”即便聖人再生,亦難以改易此言。若非其心繫國家根本、深思熟慮,豈能知曉供養一名甲士需百名農夫之力?……以仁德守住皇位,則其所為損益自可明瞭。
洪邁雲:周世宗英勇堅毅,卓爾不凡,值此衰亂之世,僅五六載光陰,其威武之聲,震徹夷夏,實乃一時賢主。然其享年未滿四十,身歿半載,國亦隨之而亡。固然天欲授宋,使之驅除。然察其行事,失之於好殺,用法過嚴,群臣司職,稍有差池,輒處極刑,縱素有才幹聲名,亦難有所展,此乃其所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