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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輕輕點頭,口中低語:“原來我病榻纏綿竟如此之久。”他目光微轉,問道:“這大王妃究竟是何方神聖?為何我竟對她毫無印象?”宛茹答道“大王妃名喚鄧星採,人稱星採兒,乃當今太尉、大將軍鄧候爺的孫女,身份尊貴。”
宛茹款款前行,沿途將郡主星採兒及王府諸般事宜娓娓道來,子墨凝神傾聽,待講述完畢,他關切詢問:“王妃此刻身在何方?”宛茹輕輕一笑,指向前方:“公子且聽,大王妃此刻正在後院彈奏瑤琴。”
子墨遂斂神細聆,果聞遠方飄來一曲琴音,清越悠揚,如溪水潺潺,空谷迴響。他提議道:“我們且去一觀。”二人步入後院,但見一株紅楓如火,其下涼亭之中,一位藍裙鳳冠的女子端坐撫琴,兩側各有一名白衣丫鬟靜立,宛如畫中仕女,嫻雅靜謐。子墨心中暗贊不已。
涼亭對面的臺階之上,一群身著華服的佳人正聚精會神,時而輕聲喝彩,時而擊掌讚歎。正當此時,郡主星採兒恰巧抬首,望見子墨緩步而來,便戛然止弦,,面露訝色,冷言責問宛茹:“宛茹,你膽敢擅自帶他至此?此乃禁地,非他所能涉足。”言畢,一雙銳利的眼眸直盯著宛茹。
宛茹惶恐辯解:“公子已從瘋癲中清醒,如今認得我了,王妃姐姐!”子墨的目光瞬間被大王妃星採兒吸引,一時愣住。她身著淡藍長裙,裙袂翩翩,袖口處一朵藍牡丹栩栩如生,銀絲勾勒出祥雲繚繞,裙襬密佈海水雲圖,波光粼粼。胸前淡黃錦緞裹胸隨呼吸起伏,更顯其豐滿婀娜。舉止間,高貴冷豔之氣渾然天成,尤為動人者,乃是那雙冰藍色瞳眸,猶如寒潭秋水,攝人心魂。
“煙羅!”子墨失聲喚出。須臾,他恍然醒悟,原來此乃與他在現世結緣的女子——黃煙羅,彼時她是某集團董事長的獨生女,生於豪門,養尊處優,性情驕縱。她迷戀子墨健碩的身軀與出眾的容貌,對他展開熱烈追求。
二人曾共度三年光陰,甜蜜期過後,子墨漸感貧富懸殊帶來的精神重壓,黃煙羅對金錢的執著更使他倍感壓抑。每逢困境,她皆以金銀鋪路,這種金錢至上的態度讓子墨幾乎無法呼吸。直至她提出要子墨入贅為婿,子墨終不堪忍受,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分手。儘管黃煙羅對子墨用情極深,付出真心,這段情感終究未能抵過現實的衝擊,黯然收場。
子墨心中波瀾翻湧,卻力持鎮定之色,面如止水,沉溺於深深的冥思之中。他暗歎造化弄人,緣分之玄妙,縱使時空輪迴,有緣之人終將在命運的長河中相逢。情緣未斷,縱然跨越時空的壁壘,亦能再度相會。此刻,星彩兒的冷淡,於他而言並無驚奇。她是太尉、大將軍鄧禹之嫡孫女,陰太后膝下義女,尊貴郡主下嫁劉睦,卻未料婚期之日劉睦突患失心瘋症,致使她三年獨守空閨。兩人未曾交集,情感自然無從生髮。
相較於星彩兒,宛茹與劉睦自幼青梅竹馬,十五歲便嫁予風華正茂、才情出眾的劉睦,婚後一年夫妻恩愛,如魚得水。宛茹對子墨的親近與星彩兒的冷淡,形成鮮明對照。子墨思及此處,嘴角勾勒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強抑心中的尷尬,堆起滿臉的笑意,道:“這些年夫人受苦了,皆因我命運多舛,身陷病魔之厄,耽誤了夫人的錦繡年華。”言畢,他拱手深深致歉。
星彩兒面無表情,冷然回應:“王爺言重了,彩兒無福消受您的厚意。先皇與家祖父曾立下三年之約,約期將至,望王爺速速離去,莫擾我們歡愉。”子墨聞此一愣,愕然問道:“三年之約?何為三年之約?”話音未落,一道尖銳之音如破空之箭直刺耳膜:“瘋傻子,再過幾日便是三年期限屆滿,你與彩兒的婚約立時作廢。你這痴呆廢物,怎配與我兄長相提並論?”子墨心中怒火暗燃,目光如鷹般犀利地轉向發聲之人,厲聲質問:“爾乃何人,竟敢如此無禮干預王府之事?”
那女子放聲狂笑,笑聲刺耳,四周諸女隨之附和嬉笑。她譏笑道:“你們瞧這廢物,連我都認不出,宛茹還說他清醒了,分明仍是痴傻!”宛茹見狀急忙近前,低語向子墨解釋:“公子,那是溼陽公主。”子墨憶及史冊,這位溼陽公主性情驕縱,後嫁於陰豐,最終慘遭殺身之禍。宛茹提高嗓音,對眾人道:“大王妃、溼陽公主,我家公子瘋疾確已痊癒,故先皇與鄧公所立三年病不愈則解除婚約之約已失效。他雖暫時記憶未復,但神志清明,言語得體。諸位可親驗之。”言罷,她以懇切的目光注視星彩兒。
星彩兒凝視子墨,只見他面色白皙如玉,氣度泰然,心中暗忖:若宛茹所言非虛,先皇與祖父定下的婚約斷不可輕率解除;然而,若眼前之人並非祖父與皇太后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