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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此刻瞠目結舌,驚懼之色凝於眼眸,難以置信其身披三層金絲軟甲,竟遭此蒙面人輕易洞穿。只見一尺短刃深深沒入,直至僅餘刀柄在外,覆被一拽,內臟頓時傾瀉而出。那七段真元之修為,配上銳利短刀,竟未能刺入這位僅有三段真元的蒙面人胸膛,直至氣絕倒地,猶瞪目未瞑。
子墨輕撫胸前受刀之處,淡然一笑,心道:“這特製防彈衣,連現代K47槍械,近戰亦難穿透,區區兩千年前之破刀,焉能傷我分毫?”
此時,金童與玉女已結束戰鬥,兩人趨步而來,皆滿臉愕然地注視子墨。
金童滿心好奇:“義父,適才那人可是七段七品的高手,分明見您與他同時中刀,怎您毫髮無損?”
子墨笑答:“你我皆有金剛護體,尋常人豈能傷及分毫。”
玉女亦介面道:“義父以三段真元力挫七段強者,果非尋常人也,家師所言誠不欺我。”
子墨神情一肅:“爾等速速搜查敵屍,看有何線索遺留。”
不多時,玉女自首領屍身上尋得一枚玉牌,其餘皆為日常雜物。子墨接過玉牌,沉吟片刻,問金童:“童兒,這些人的武功路數可辨識否?”
金童細察之下,答曰:“這些人所習並非中原武學、我曾經在家師藏書中見過這種武功的記錄,還請家師專門給我講了這種武功與中原武功的區別。義父你看、這人所使的招式屬波斯武功。接著金童又指著前面一穿著奇特的屍體言道:這人所使用的武功屬大月國的禺氏家族,另兩人為匈奴之術。”
子墨頜首,轉對玉女吩咐:“玉兒,速去援助玉虛道長,務必隱匿行跡,若問起,只需回二字:‘墨子’。”
言罷,玉女身形輕靈如落葉,悄然而去。子墨目光復轉向山下激戰之景,羽林衛僅剩百餘人,蒙面人尚存三四十,雙方仍膠著拼殺。王覇將軍血染戰袍,尤為慘烈;而憲臺司御史中丞王康所率二百校尉,卻仍在旁觀,未有馳援之意,子墨不禁眉頭緊鎖。
他舉望遠鏡再窺潮皇閣廣場戰局,局勢瞬息逆轉。圍攻北斗七星劍陣的大漢被樹葉擊瞎雙目,其餘蒙面人悉數咽喉中葉,盡皆斃命。七星劍陣掉頭猛攻黃臉道人,玉虛道長則瞬息間除掉三名偷襲之敵,餘下三人困獸猶鬥。不過三息,三人亦相繼倒斃,大漢終被亂劍斬殺。
戰場驟然靜寂,七位白袍道士將黃臉道人圍在中央。玉虛道長語帶痛惜:“師弟,汝被逐出玉虛宮,乃咎由自取。本欲網開一面,奈何糾纏不休,今日唯有替師門清理門戶。”
黃臉道人忽喝止:“且慢!”繼而慨然道:“掌門師兄,玉玄子敬佩你人品,我亦鐵骨錚錚。事至如今,天意難違,我死後,唯求師兄念及舊情,照料我母與弟妹。”
語畢,黃臉道人毅然自刎。玉虛道長長嘆一聲,面向密林朗聲道:“適才以飛花落葉之技助我等脫險的高人,敢問尊姓大名,老道必厚報之。”
“墨子。”一聲輕喚,清晰傳至在場眾人耳畔,隨後歸於寂靜。
天色漸暗,山谷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與此同時,山下之戰亦接近尾聲,羽林衛僅餘五十,蒙面人僅剩十數人,憲臺司校尉終於出手,一陣箭雨過後,蒙面人僅餘幾人被困,王康高呼:“抓活口!”
話音甫落,剩餘蒙面人竟紛紛自刎,無一生還。此戰至此,終告落幕。
子墨轉身凝視那具屍首,尤其是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緩步上前,輕輕闔上。心中湧起一陣悲涼,此乃他初次殺人,身為佛門皈依弟子,已然觸犯殺戒。然而冥冥之中,他覺此人之死,似乎命中註定,非殺不可。
此刻,他心神一凝,入定之際,耳畔忽聞一語:“毋須自責,此人與你累世有宿怨,曾三度取你性命,其中一次,你年僅八歲。”
伴隨此言,一幅畫面浮現眼前:此人殘忍地將一名稚童拍成兩截。那聲音再續:“你今殺他,實為助他消解三世業障與惡緣。”
子墨聞此,心境稍安。忽見一道青煙嫋嫋升起,化作黑影跪拜於前,口稱:“小人此生有幸死於佛子之刃,消解三世罪業,感激不盡。”言罷,三拜而逝,煙消雲散。
金童、玉女只見義父面色沉重,仰望蒼穹,口中低語,玉女輕聲道:“義父,我們該下山了。”
子墨猛然出定,急呼:“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