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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帶微笑的白衣青年帶著個劍眉星目的白衣少年向他走來。

白衣飄飄,身負長劍,這一身行頭誰都可以穿,但在伏龍山脈縱橫萬里境內,只有大陸五宗之一——白泉劍宗的弟子敢穿,畢竟誰也不願背上冒充劍宗弟子的罪名,即便是其餘四宗的弟子也一樣。

他的目光在他們肩後露出的精緻劍柄上稍作停留,一絲羨慕一閃而逝。

一種躁動突然在他的體內迸發。

他皺了皺眉,將左手放在腰間拙劣鐵劍上,輕輕吸了一口氣,鮮血的沸騰漸漸平息,心跳也漸漸穩定。

這種情況已經很多年了。劍對他來說,總是帶著某種難以抗拒的吸引力,常常引發他來自靈魂和血肉深處的躁動,他靠著腰間的鐵劍無數次安撫了這種躁動,卻無法真正平息它。

身負長劍的兩人在三丈外站定,那白衣青年突然開口問道:“你在等人?”

語氣輕鬆而自然,就彷彿隔壁的小子想要和自己聊聊晚飯和這糟糕天氣,抑或是討論一番對面阿叔家那像只小獵豹般的女兒。

不過這樣會不會有些交淺言深了?他想。

他笑了笑,不置可否,反問道:“你為什麼不直接問路?”

他的語氣極其篤定。

青年沒有說話。

青年身後的少年冷笑道:“問路?你莫非以為我們迷路了?這不過區區一座寨子而已,你以為困得住誰?”

他依舊帶著淡淡的笑容,毫不在意這少年的惱羞成怒。

“我本來只有九成把握認為你們迷路,經你這麼一說,卻有十成了。”

少年一時氣結,想要開口反駁,那青年抬了抬手,少年欲言又止。

這青年在那少年心中顯然極有威信。

青年有些慵懶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迷路了?”

這不是一件顯而易見的事?這個青年既然連他在等人都看得出來,為什麼要問這樣一個愚蠢的問題。

他甚至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因為答案太多,或者說完整的答案太長,而且太簡單。

比如他們被雪水浸溼的白衫。

比如他們與掃榻園背道而馳的行進方向。

比如那白衣少年走過來時臉上的一絲迷茫和浮躁,以及看向他時充滿希冀的喜色。

又比如他們身上的味道。

總之答案很多,但說服人只需要一個。

他回身將手中的掃帚立到屋簷下。

“很顯然你們是外族人。”

“不錯。”

“沒有人帶路卻不迷路的外族人,我還沒有見過。”

這不是最好的答案,卻是最直接最霸道的答案。

白衣青年笑了笑,似乎對這個答案很滿意。

“不錯,我們確實迷路了。”

青年拍了拍兩肩的積雪,對著他抱拳道:“在下白泉劍宗弟子姜枕劍,這是我師弟韓麒麟,未請教小兄弟尊姓大名?”

姜枕劍躬身在雪地裡寫下“姜枕劍”和“韓麒麟”六個字。

“梁簫,棟樑的梁,竹簫的簫。”梁簫看了看地上的字,有些生硬的報了抱拳。

東岐人向來豪爽,沒有中土人那麼多禮節,抱拳這種行為,梁簫還是在書裡見過,只好現學現賣。

街道對面的木屋中,突然有一聲忍不住的嗤笑傳出。窗戶上,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一閃而過,躲進屋裡去。

梁簫有些無奈。

姜枕劍師兄弟莫名其妙。

姜枕劍看了看小木屋,回頭又繼續說道:“方才麒麟多有冒犯,李兄別往心裡去。”

“無妨。”他看了看那韓麒麟,心中暗道:不過是個十五六歲小孩子而已。

他卻忘了自己也不過才十六歲。

姜枕劍彷彿看穿了他心中的想法。

“你真是個少年老成的妙人,不知你是否願意為我們作個嚮導?”

姜枕劍說著突然將背後的長劍並著劍鞘取下,繼續說道:“我這柄劍雖非神兵利器,卻也是凡器中的佼佼者,吹毛斷髮、削鐵如泥還是當得起的,我願將我這柄劍贈與你,一則作麒麟魯莽的賠禮,二則作帶路的謝禮,三則作你我初識的贈禮。”

這個行為實在有些突兀,比之那句“你在等人”還要來得突兀。

“師兄……”韓麒麟有些不解的看著姜枕劍,暗想師兄雖然一向隨心所欲,卻絕不是這樣一個唐突的人才對。

梁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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