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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赴月腦子有些發懵,下意識就想掙扎,身後裴江羨沉聲道:“別亂動,掉下去我可不負責。”
她果然不敢動了,這匹馬身量高,又在這樣急速地飛奔,掉下去不死也要斷幾根骨頭。
她還要撐著精力照顧阿孃。
已是夜深,街道兩旁的物景快速倒退,晃得藺赴月眼睛疼,風雪愈急,砸在臉上也疼,她不由抬起胳膊,擋住了臉。
身後裴江羨攏著懷抱裡這道溫熱香軟的身軀,一時有些心不在焉,看她抬手擋臉,才知她冷。
難怪身子一直微微發抖。
他緊了緊韁繩,馬奔跑的速度慢下來,藺赴月疑惑地側頭去看,便被一張帶著溫度的氅衣包住了,連臉都蓋在裘領之下,身子在急速回溫,她腦子裡才有了些活過來的清晰之感。
但這樣不成體統,他是外男,而她已是世俗上的人婦,這樣和外男共乘一騎已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她難堪地開口,聲音掩蓋在氅衣之下,有些悶悶的,“裴大人,這樣不合規矩……”
裴江羨似乎輕笑一聲,沒言語。
好在這段路不算太遠,轉眼已到夢華街藺宅門前。
藺赴月沒心思再思慮其他,一頭扎進院子裡,往杜婉菱宅子裡跑去。
鄭太醫已經在施診了,略略按了她的脈象,所有一切都已經洞悉。
他是解毒高手,自然也是用毒高手,這點子鬼祟的伎倆不用過腦都能猜出是怎麼回事。
但他沒多話,叫人翻過杜婉菱的身體,在她身上幾處穴位下了金針。
不到片刻,杜婉菱悠悠轉醒,痛苦地嘔出一口黑血,印堂上的青黑漸漸散去了。
鄭太醫又凝神把了脈,這才鬆了口氣,“毒素已經排出,只是這細辛少說喝了得有半個月了,毒入肺腑,縱然有我施針,也只能暫保無虞,後頭還得小心照看著。”
藺赴月身子一軟,眼淚如雨般落下,強忍著哀慟點了點頭,“多謝太醫,只要能救活我阿孃,我定重重答謝。”
鄭太醫笑了笑,自去開方子去了。
確認杜婉菱不會死,紅嬤這才有精力想別的,悄然拉住藺赴月的手,“小姐,還有梁夫人和小少爺,他們今早起就昏睡不醒,不知是不是那兩個毒婦搗的鬼。”
藺赴月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忙又請鄭太醫去給他們瞧瞧。
好在那郎中膽子小,不敢殘害這麼多條人命,只是為了今日便宜行事給梁夫人和雲澈下了些蒙汗藥。
瞧著雲澈昏沉的樣子,藺赴月簡直想殺人,她閉了閉眼,忍下一陣又一陣翻騰起的嘔意,從案臺上抽出了藺知硯留下的寶劍。
郎中就跪在院子裡,被三兩個下人壓著,抬頭時看到藺赴月提著劍出來,三魂嚇沒了七魄,掙扎著往外頭爬。
“刺啦”一聲,長劍劃破郎中的衣裳,在他的背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口子。
他頓時疼得嘰哇亂叫,身子不住抽搐起來。
藺家的人都在廊下站著,看著紅了眼的藺赴月,沒人敢上來勸,而且他們也都是恨的,個個心中都恨不得生啖了這個郎中。
杜婉菱是多好的主母?他們進藺家為奴為婢從來沒受過苛待,主母待他們就像家人,這要擱在以前,杜婉菱怎麼著也不可能著了這起子小人的道,不過是藺家驟逢變故,杜婉菱痛心兒子媳婦離世,這才讓小人鑽了空子。
她們都恨不得撲上來一人一刀才好!
藺赴月殺紅了眼,一刀一刀砍在郎中的身上,似乎是想將他碎屍萬段。
那郎中身上處處滲出鮮血,隨著他的爬逃,在地上拖出淋漓的血痕。
藺赴月揚起一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郎中不敢動作了,抬起鮮血淋漓的雙手,倉皇驚恐地求饒,“貴人饒命,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藺赴月卻似乎什麼都聽不到了,雙手握住刀柄,高高地舉過頭頂。
這一刻,她就像是午門裡負責斬首的劊子手,渾身散發著一股血腥味兒,更是閻王殿裡的惡魔。
利刃劈開空氣,正對著那段脖頸而去,廊下的家僕紛紛閉上眼睛……久沒聽到預料之中的聲音,她們偷眯開雙眼。
沒有想象中的鮮血淋漓,那刀刃被一人攥在了掌心裡,血沿著那人修長有力的手腕往下淌。
藺赴月恍然回神,眸子裡的殺意渙散開來,慢慢鬆開了握劍的雙手,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而後重重地跌在地上,昏死過去。
裴江羨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