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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往往自帶氣場,有些你光是瞄上一眼,就能看出深淺,可顯然這個女人並不普通,也不欲讓人輕易看透。
藺赴月斂眸,不動聲色地吃著碗碟裡的菜。
她是晚輩,長輩們的事不好混想,且這人究竟怎樣,只有最親近的舅舅才清楚,輪不到她來品頭論足。
安靜地吃了一陣兒,幾筷子熱菜下肚,人漸漸松泛下來。
好不容易圍坐在一起的一家人,肚裡積攢著說不完的體己話。
不過於目前的杜家而言,話題總是沉重的,杜石淼有心寬慰外甥女,但那話光是在喉嚨裡轉一轉就先叫自己紅了眼。
他不敢提起早亡的外甥,但又總陷在回憶中,最後只好扯七扯八地說些旁的。
“你阿孃最是個好玩的性子,小時候才七八歲就來捉弄我,我雖板著臉教訓她,卻從沒真正生過氣,她那樣的人才有趣,像個熱氣騰騰的活人。”
杜石淼作為杜家長子,從小家教很嚴,接觸的女子大多是身世地位相當的世家小姐,沒有哪個像他妹妹這般活潑好動。
但妹妹這性子好啊,跟個開心果似的,沒出閣前暖著一家人的心,出了閣也當得起深宅大院的家。
可……
杜石淼長嘆一聲,紅著眼看向藺赴月,“你暫且寬心,你父親的事,我與你外祖父一直都在想辦法,想必很快就能有個結論。”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不提藺知硯,生怕哪個沒忍住哭起來,牽動一家人的愁腸。
提一提活人還好,總歸心裡能有個期盼不是?
藺赴月微垂著眉眼點頭,掩住了滿眼閃爍的淚花,“多謝舅舅,只是此事事關重大,您當先以自身,以杜家為先,斷不敢觸怒官家。”
這回杜石淼還未開口,他身側那個女人先出了聲。
“這話不對,既是一家人,哪有獨善其身的道理,你舅舅重情義,斷不會棄妹夫於不顧。”
氛圍一滯,藺赴月不由抬眸,遲疑地去看那女人。
她當真生得極好,桃腮粉面,眼睛水汪汪的,若是不說年紀,還以為她與幾個小輩一般大小。
她倒也落落大方,見藺赴月瞧她,並不託大拿喬,站起身道:“我叫蘇若弗,見過表姑娘。”
藺赴月也站起身回了一禮,目光略有些無措地瞄了瞄杜石淼。
他這才輕咳一聲,醬油色的臉上有些發紅,“這位是你蘇舅母。”
旁的再不多說一句了。
藺赴月心頭瞭然,輕輕喚了一聲舅母,兩相里尬笑幾聲也就算打了招呼。
而後大家沉默著用罷了飯,又在長輩跟前喝了盞茶,這才福了禮往後宅去。
方聞鳶怕藺赴月初來住的不習慣,早便說了這兩日要伴她同住,這會兒自個提了盞羊角燈,領著藺赴月往住的月舒居去。
兩人親暱地挽著手同行,等走到花園地界,四下裡沒人,藺赴月才問道:“這位蘇舅母是何來頭?怎麼從前都沒聽表哥表嫂說過?”
方聞鳶聳了聳肩,有些無奈,“也就這兩個月的事,”她頓了頓,四處張望了一番才湊到藺赴月耳邊小聲道:“她是知府的小姨子,據說哪回酒局上突然出現,這便勾走了公爹的心。”
方聞鳶是做人家兒媳的,這話說出來頗有些大逆不道,但赴月不是外人,也就沒必要藏著掖著,“她吧,單看這幾回相處,倒是不像什麼大奸大惡之人,但是你表哥不大喜歡她。”
藺赴月自然知道為什麼。
像杜石淼這樣的男人,忍過了二十年的孤身,連個妾室都不曾有過,一遇到她竟春心萌動了?
難免讓人懷疑她善於鑽營,動機不純。
更何況杜長風自然是想著自己親孃的,對她難有親近也很可以理解。
藺赴月不便評判,抿著唇看湖邊春光。
杜宅三進的院子,後院也有個不大不小的池塘,此時塘邊垂柳依依,萬芳有競相盛放的意思,空氣中浮動著淡淡的馨香,實在是好令人沉醉的景緻和空氣。
藺赴月心頭略微鬆了鬆,揚了點眉眼去看方聞鳶,討好道:“好表嫂,咱們在湖邊散散食再回去吧。”
方聞鳶見她有興致,忙說,“好呀,你樂意賞玩散心,我巴不得呢!”
兩人拘著一盞燈往湖邊走去,羊角燈的微光漸漸變成暈黃的一點,彷彿掉落人間的半輪月光似的。
這兩人才剛走遠,廊下有人輕笑,“老爺儘可放心了,表姑娘是個灑脫的性子,絕不可能鬱塞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