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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江羨似乎沒有和她解釋的意思,招了招手叫她過去。
最後那點曖昧的不自在也消失了,藺赴月感覺裴江羨招手時的神態,就像她外祖母一般慈祥。
她沒再扭捏,徑直坐去他身側。
裴大人屈尊降貴,十分賢惠自然地捻起藺赴月腰側的裂帛,專心致志地縫補起來。
藺赴月老大的好奇了,以為他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怪癖。
“你……”
“別說話,縫衣裳的時候說話嫁人的時候要下雨。”
裴江羨冷漠道。
那張俊臉配上這句話,藺赴月被雷出滿頭黑線。
嗯,更像她外祖母了。
這空蕩陰森的山洞頓時佛光普照起來,洋溢著一片慈祥的光輝。
藺赴月閉嘴不言了,目光呆滯地盯著那簇堅韌的火苗。
良久,裴江羨扽了扽她腰側的那截衣裳,溫聲道:“好了。”
藺赴月尷尬地笑笑,“真是多謝裴大人了……”
她俯身去看,不由又是一腦門子官司。
不應該啊,能隨身帶針線的男人必定對刺繡一事很熱衷,怎麼手藝還能差成這樣?
嗬!這偌大的蜈蚣,又肥又壯,栩栩如生地在和藺赴月對視著。
藺赴月,“……”
她難受得都有些說不出話來了,尬笑兩聲,“裴大人手藝真好……”
“談不上好吧,至少能縫住。”
“是……”
藺赴月忍了又忍,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看得裴江羨發笑,“你是不是想問我一個大男人怎麼隨身帶著針線?”
藺赴月一幅敗給你的模樣,“好吧,這是你自己問的,我的確好奇。”
裴江羨目光忽而變得慘淡起來,好像在看著她,又像是在透過她看向身後的什麼。
他問,“你外祖是武將,可曾和你說過戰場上的事?”
藺赴月抱著膝蓋,搖了搖頭,“沒有。”
戰場是血腥的,多的是馬革裹屍,壯烈和悽慘的故事,外祖父不想汙染他們單純淨澈的心,從來沒主動和他們幾個小輩說過打仗的事。
但就是空想,也能想出那種慘烈。
裴江羨笑了笑,顯得唇更加暗淡了,“戰場上刀劍無眼,每一個人都存了必死和讓對手死的決心,有時候刀劍破腹,腸子都能流一地……”
藺赴月好像有所感,突然就呆住了,靜了片刻,有些遲疑地去看那捆細線。
“這是……”
“是危急時刻用來縫自己皮肉的。”
裴江羨似乎是怕嚇著她,話題突轉,“你冷嗎?”
藺赴月卻還困在巨大的震驚之中回不了神,“可以是為戰友兄弟縫,也可以是為了自己……可能是自救,也可能是為了體面的死去。”
她通透得像能讀心的怪物。
眼睛也亮,看人時帶著明淨的真誠,“裴大人用過嗎?”
裴江羨忽而不敢看她的眼睛,落荒而逃一般去看洞穴外垂落的雨,聲音淡得像一縷煙。
“用過。”
其餘話再不必多說,這段往事大概如鯁在喉,提一提都覺得痛。
藺赴月突然靠近了一些,有些難為情地說,“好冷,我借一點你的體溫。”
她是為了轉換彼此的情緒,也是真的冷。
從頭冷到腳,好像躺在冰天雪地裡一般。
裴江羨低笑一聲,看她剋制地在彼此之間留了一寸距離,忽而伸手,將她一攬。
察覺到她瞬間的僵硬,裴江羨淡淡的,“能不能活到明天都不知道,這時候就別在乎那些虛禮了。”
也是。
藺赴月慢慢放鬆下來,心安理得地縮排他懷裡。
反正他醒來之前為了不讓他凍死,自己也是這樣抱著他的。
有些事開了頭,也就沒有那麼分明的界線了。
裴江羨的身體很熱,是一種兼顧病態和陽剛的熱,捂起來很安心。
就這麼相偎著相偎著,藺赴月不知什麼時候沉沉睡過去,等再醒來的時候天色隱隱發亮,雨也停了。
她側眸去看,裴江羨還睡著,眼睛輕輕搭在一起,向來冷淡的臉上鋪了一層柔弱的光。
藺赴月晃了晃他的手臂,“醒醒,可以下山了。”
裴江羨睜開眼,眼底根本沒有迷濛和將醒未醒的恍惚,不知是沒睡還是早就醒了。
藺赴月穿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