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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之畔,一個身著黑色兜袍不辨男女的身影正靜靜站立在一塊巨石旁。
一眼望去,視線所及之處盡是厚厚的冰層,寒冷的風輕輕拂過,掀起無數微小的冰晶,它們相互碰撞、摩擦,冰晶被風吹起,又迅速落下,與地面的冰層融為一體。
寒風繼續吹拂著,捲起更多的冰晶,形成了一片片朦朧的霧氣。在這寒冷的世界裡,時間彷彿已經凝固。
天色沉沉,風聲愈發刺耳。黑袍之人忽然抬步踏上了冰層,緩緩往冰封的東海深處走去。
不知她走了多久,幾乎走到東海中心才堪堪停下。只見她慢慢蹲下,從寬大的衣袍中伸出一隻瘦骨嶙峋的手來,那手像極了從墳墓中伸出的枯骨,輕輕放到寒氣刺人的冰面上。
那手掌所及之處,厚重冰層忽然發出咔嚓一聲脆響,其上竟裂開一道淺淺的細縫來。
一顆帶著淡淡血色的淺金色珠子從細窄的裂縫中艱難擠出,黑袍之人抬手將珠子收入掌心,一股強風從細縫中猛地呼嘯而出,將她的兜帽吹開了去,露出其原本的面貌來。
正是浮乾隕落那夜,消失了蹤影的前任天后。
只見那個女人,形容枯槁,面色憔悴,彷彿剛剛經歷過一場大病,又好像被什麼東西折磨得不成人形。她的眼睛佈滿了血絲,像是幾天幾夜沒有閤眼一般,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詭異的瘋狂。天后輕輕地抬起手臂,手指微微一動,便有一面銅鏡憑空出現在眼前。她靜靜地凝視著鏡子中的自己,仔細地端詳著自己的面容。
天后伸出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臉頰,感受著臉上的每一道皺紋。鏡子裡的她,臉色蒼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眼神空洞而深邃,彷彿失去了靈魂。她的頭髮也變得乾枯無光澤,亂糟糟地垂落在肩膀上,看起來十分凌亂。
片刻之後,天后突然笑了起來。這個笑容讓她的面容變得扭曲,原本就憔悴的臉龐此刻更是顯得猙獰可怖。然而,天后卻對這一切毫不在意,繼續對著鏡子欣賞著自己的模樣,似乎非常滿意。
隨後她斂下了表情,從指尖凝出一滴血珠,緩緩滴到掌心中本安靜躺著的淺金色珠子上。
一陣白光閃過,淺金色珠子忽地浮至半空,一道虛影凌空浮現,正是此時被冰封囚禁於東海龍宮的前任天帝。
天帝神色冷漠,語氣不耐的開口說道,“你不去和神君請罪,還隱藏身形隨意動用龍族秘法聯絡我,又是想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是覺得我被你害的還不夠悲慘嗎?”
天后一改方才的詭異神情,淚水漣漣的哭訴道,“陛下!您難道還以為那勞什子神君真的還會守諾,保全龍族地位不成嗎?!”
天帝眸色更冷,“如今浮乾應已登基,你莫要行阻礙他前程之事,待龍族刑期一過,吾等便仍是六界之首,我警告你最後一回,不要自作聰明,再節外生枝。”
天后聞言更是哽咽不止,似悲痛到了極點,“陛下可知,我們的親兒已慘死那妖帝之手?!”
“你說什麼?!”天帝目眥欲裂的出聲呵道,眼底轉瞬間便浮上了赤紅之色,“浮乾……你說浮乾怎麼了?!”
天后哭的幾乎妖喘不過氣來,她捂著心口,彷彿下一秒就要斷了氣去,“那夙鳴,本就心懷不軌,陛下也是知道的!他覬覦天帝之位也不是一日兩日,此回更是仗著神君縱容,趁龍族被封囚東海之際,竟對吾兒,痛下殺手!可憐吾兒啊……他才不過千歲有餘,本來有著大好前程……”
“你說,凌晟知情……他沒有為乾兒主持公道,反而……”天帝厲聲打斷了她的話語,不敢置信的問道,“反而縱容那妖帝,殘害吾兒?”
天后聞言,面容上亦是染上了深深的憤懣,她語氣悲憤的回道,“您哪裡不知,那位所謂的神君早就被那妖界公主迷得失了神智,當初為了夙璃,他甚至絲毫不留情面的將龍族全族冰封於東海,您還指望這樣一個人能為吾兒主持公道嗎?!他不但不曾為浮乾發聲,甚至助紂為虐,為妖帝在仙界坐鎮造勢!我看就算萬年之期期滿,凌晟也不見得會守諾解封龍族,他怕是要將陛下與所有族人困死此處了!”
天帝身形一晃,似是因打擊過度而站不穩腳跟,他雙目赤紅,額頭上青筋暴起,再開口,嗓音已是萬分嘶啞,他的語氣中滿是恨意,“是了,是了……他哪裡會為龍族做主,但吾兒……絕不能就這般白白隕落!夙鳴想用吾兒之軀當他通往王座的墊腳石,只要朕還有一口氣在,他便休想!”
天后擦了擦眼淚,肅著神情說道,“陛下,妾身偷偷回仙界,卻親眼見證了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