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跺腳,沒來得及多想,下意識地跟了上去——蕭元景這擺明是生氣了,不用想也能猜到,若她這時候真敢回去歇息,那隻怕以後就好過不了了。
至於方晟……也顧不得了。
畢竟如今蕭元景才是她安身立命的倚仗,旁的事情早就過去了,當年毀約背信的人又不是她,有什麼好怕的?
蕭元景餘光瞥見南雲追了上來,並沒等,任由她在後面快步追著。等到了藏書閣前,方才站定了,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南雲:“怎麼又跟過來了?”
南雲追著他走了一路,好不容易停下來,撫著胸口喘了氣,而後方才道:“我反思了下,不該太嬌氣,還是您的事情最為重要。”
雖然明知道這也是託詞,但聽她說完,蕭元景的神色還是稍緩,不過語氣依舊不大好:“我看你是將我當傻子糊弄。”
南雲低著頭,小聲道:“不敢。”
蕭元景正欲跟她繼續算賬,藏書閣的門從裡面開啟來,身著素白錦袍的方晟出現,同他笑道:“王爺來了。”
有外人在,自然不好再細究私事。
蕭元景只得將這筆賬暫且記下,進了門,同他閒談著。
見他終於肯揭過這件事,南雲鬆了口氣,埋著頭,磨磨蹭蹭地跟了進去。
方晟心神都放在蕭元景與閣中藏品上,並沒注意到她,南雲一聲也不敢出,但心中也明白這事是躲不掉的。畢竟方晟與她相識多年,熟悉得不得了,除非是瞎了,不然看一眼就能認出她來。
果不其然,等蕭元景起身去取高閣上的一副字畫時,方晟漫不經心地四下掃了眼,目光從南雲身上掠過,隨即瞳孔一縮,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南雲是一早就想到會如此,所以並未失態,但方晟卻是震驚得難以自抑,若不是還有一絲理智顧忌著寧王在側,就要驚撥出聲了。
方晟掩在袖下的雙手都有些顫抖,臉上的神色如同走馬燈似的,變了幾變,望過來的眼神更是複雜得很。
南雲將此看在眼中,莫名其妙的,竟突然平靜下來。
當初方家提退親之時,是指派了個嬤嬤來說的,方晟從始至終都沒露過面。退婚之後,南雲就更沒見過他了。
那時方家的嬤嬤怠慢得很,沒有絲毫毀約的愧疚,薑母聽了她的來意後氣急攻心,便又直接病倒了。南雲嚇得手足無措,又急又氣,直接將當初定親時的信物翻出來摔在了那嬤嬤臉上,徹底同方家斷了來往。
等到母親醒來後,她強作鎮定地將這事講了,說是已經退還了信物。
薑母心疼地直掉眼淚,將方家從上到下數落了一通,便再沒提過,權當是沒認識過這號人。
細究起來,兩人已經有半年未曾見過。上次見面時還是關係極好的時候,方晟送了她根簪子,說著些甜言蜜語。如今再見,卻像是已經隔了山海。
見他之前,南雲有頗多顧忌,可真到見了之後,才發現原來也算不得什麼。
大抵是受多了磋磨,這麼點事情也就變得不疼不癢了。
若說有什麼期待,南雲只盼著方晟能趕緊收斂了那副神情,免得被蕭元景看出什麼端倪來。雖說蕭元景未必會在乎她的那些個破事,但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然而很明顯,方晟是做不到的,而蕭元景也不是瞎的。
蕭元景原就是極敏銳的人,更何況方晟滿臉都寫著不對勁,他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他循著方晟的目光看向南雲,挑了挑眉。
怪不得她方才怎麼都不願意過來,果然是另有隱情。
這種情形下,南雲也不知該作何反應,只能面無表情地垂下眼,避開了他二人的目光。
蕭元景輕咳了聲,又以指節在桌案上不輕不重地敲了兩下,總算是將那出了神的探花郎的神智給喚了回來。他將方才取下的畫卷信手仍在一旁,沒了談詩論畫的興致,一改方才和善的態度,似笑非笑地問方晟道:“探花郎這是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先前與蕭元景打交道時,方晟只覺得他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一點都不像出身皇家的王爺,可如今被他輕描淡寫地掃了眼,便幾乎被威壓得喘不過氣來,方才知道自己想岔了。
兩人年齡差不了多少,方晟卻再不敢將他當成平輩論交志趣相投的朋友,連忙道:“方才是臣失態了,還望王爺恕罪。”
蕭元景看了看他,又瞥了眼站在一旁裝死的南雲,意味不明地笑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