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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抬起手來掩住了自己的下巴。
見她這模樣,蕭元景總算露出些笑意來,又道:“回去吧,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只管讓順子去辦。”他走出幾步,又輕飄飄地留了句,“別耽擱太久,早些回來。”
南雲揉了揉自己的下巴,目送蕭元景出了門。
她將方才的事情顛來倒去地想了又想,仍舊有些難以置信,但卻不自覺地露出點笑意來。
蕭元景這個人一旦好起來,幾乎能讓人生出一種被寵溺的感覺,南雲從沒奢求過他什麼,如今倒算是意外之喜了。
雖說蕭元景已經發了話,但她並沒去勞動順子準備馬車,而是自己收拾了個小包袱,離開了寧王府,花了點錢趁了個車回家去了。
其實若論起來,她離開家也不過兩月有餘,算不上久,但再回到這小鎮上卻已經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在過去的一段日子裡,她彷彿見識了半輩子都沒見過的人或事,早些年她怎麼都料不到自己會有這樣的際遇。如今再想起來,甚至還有種不真實感。
南雲拎著個包袱,沿著熟悉的路向家中走去。
一路上遇著了幾個相識的鄰里,她們驚訝之後,都會詢問南雲這段時日的去向,南雲只含笑敷衍著,並不肯同她們詳談。
及至到了家門口,南雲並沒立時進去,她站在那裡愣了會兒,深吸了口氣,方才進了門。
其實先前決定離開家到京城去時,她與母親的意見依舊有分歧,只是母親沒能拗得過,只能由著她去罷了。若說起來,也算是不歡而散。
所以這些日子,南雲一直都是從梁氏那裡打聽母親的近況,並不肯親自回家來看看。
一是剛入府的確不方便告假,二來也是沒想好該怎麼面對母親,又怕一見面又勾得她難過起來,傷了身子,那就實在是不好了。
薑母是個柔弱的性子,沒什麼主見,又耳根子軟。姜父在時,她是個賢惠溫順的妻子,但後來突發變故之後,她便病倒了,由南雲想方設法地撐起這個家來。
當初南雲要走,她卻是不願意的,可又爭不過南雲,只能默默地垂著淚,覺著是自己拖累了南雲。
南雲當時愁得焦頭爛額,勸又勸不好,狠話又不捨地說,只能狠了狠心,將家中的東西收拾好,又託了相熟的手帕交得空來這邊照看一二,便直接拎了包袱到京中尋梁氏去了。
如今再回到家中,她甚至都沒想好,該怎麼跟母親說才好?
其實蕭元景的確是一片好意,堪稱體貼了,給了她側妃的名分,好讓她能跟母親交代。但南雲自己也說不準,這對母親而言究竟算不算慰藉。
“阿雲,”有個身著月白色衣裙的姑娘推開窗,探出頭來,很是驚喜地同她笑道,“你回來了!”
說著,又似是想起來什麼一樣,捂了捂嘴,急匆匆地跑了出來。
這是南雲自小的手帕交,叫做桑榆,兩人在一處長大,關係極好。
南雲一見她,也露出些笑意來。
“伯母方才服了藥睡過去了,”桑榆快步走到她跟前,拉過她的手來,上上下下打量著,“你看起來倒沒先前那般消瘦了,這段時日想來應當是過得不錯,這我就放心了。”
家中收拾得井井有條,一看就是上了心的,南雲再三同她道了謝。
“嗨呀,”桑榆擺了擺手,同南雲到她的臥房去,“咱倆誰跟誰啊,你同我客氣什麼?你再這麼生疏,我可就要惱了。”
見桑榆仍舊是這個熟悉的模樣,南雲抿唇笑了,一雙杏眼眯了起來,這情緒彷彿是能感染似的,讓人見了也覺得高興。
這麼久以來,她總算是毫無顧忌地笑了次。
先前在寧王府,雖說偶爾也有高興的事,蕭元景待她也算很好,可在那樣的環境下,心上就像是繫了根弦似的,片刻不得鬆懈,到底還是不自在。
也就是在桑榆這樣自小玩到大的手帕交面前,才能完全放鬆。
桑榆將她按在了榻旁,又去拿杯子倒了茶來,而後方才道:“你這些日子都做什麼去了?我聽伯母說……”
先前南雲要離開時,並沒同她詳細講,只推說是要到京中去尋一位表姨母。但這些日子她一直會過來幫著照看薑母,或多或少也從她口中得知了些情況,隱約有了猜測。
但如今真拿來問南雲,她卻又有些難以啟齒,怕一個不妨惹得南雲難過。
兩人相熟多年,一見她這模樣,南雲便知道她想問什麼了,抿了抿唇,低聲道:“我現下是在寧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