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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夜色濃得化不開,桃花巷中亮著的燈籠也顯得格外孤寂起來。但街上仍有人來來往往,沒有燈火的黑暗處,甚至會傳來些微妙的動靜。
南雲回過味來後,下意識地向蕭元景身邊靠了靠,有些不安起來。
“現在知道怕了?”蕭元景嗤笑了聲,嘴上雖不容情,但攥著她手腕的手卻下滑,分開她微微攥著的拳頭,十指相扣。
這一動作看起來漫不經心的,但卻很溫柔。
南雲微微怔了下,輕聲笑道:“再不敢了。”
蕭元景“嘖”了聲:“這還差不多。”
桃花巷附近便有客棧,蕭元景輕車熟路地要了間上房,帶著南雲上了樓。注意到南雲驚訝的目光後,他頓了頓,問道:“怎麼了?”
“沒想到你會這麼熟悉。”南雲道。
“這又不是什麼難事,”蕭元景慢悠悠地解釋道,“我時常會出門去四處轉,有時並不愛帶人,投宿什麼的自然也都是自己來。”
南雲瞭然地點了點頭。
她其實多少還是有點懵的,沒想明白蕭元景為什麼放著好好的王府不回,來陪她住客棧。原以為是懷了不可說的心思,可到客棧之後卻也並沒讓她做什麼,大略收拾一番後,便歇下了。
上房的床榻很大,容兩個人綽綽有餘,南雲卻是蜷在牆邊,很是鮮明地同蕭元景隔出個“楚河漢界”來。
蕭元景見她這如驚弓之鳥的模樣後,忍不住笑了聲,又承諾道:“我不碰你。”
離了擁翠閣之後,一路走來,香料的作用已經褪去,他不會像先前那般急躁失態。
更何況南雲第二日是要回家去的,他若是真做了什麼,是怕明日她能不能起得來都另說。再者,他也不想在這客棧中行事,不急在這一時一刻了。
南雲聽他這麼說,方才放下心來,閉眼佯裝睡覺。
她起初雖是裝睡,但不知不覺地,就真睡了過去。一夜無夢,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天光乍破了。
南雲一睜眼,見著旁邊的蕭元景,不由得恍惚了一瞬——她仍舊沒想明白蕭元景這是圖個什麼。
等到兩人都起床收拾妥當,下樓用飯的時候,蕭元景漫不經心地提了自己的打算:“你不是要回家去?我隨你一道吧。”
像是被他這話給嚇到了,南雲一顫,手中的湯匙跌落在碗中。
她昨夜並著今晨翻來覆去想來許久,怎麼也沒料到,蕭元景打的竟然是這麼個主意!
即便是心血來潮,該有個限度才是,這算什麼?
南雲沉默片刻,遲疑道:“這不太好吧?”
蕭元景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有什麼不好的?”
“您身份尊貴,”南雲真心實意道,“我們那樣的地界,實在盛不下這樣的大佛。”
她壓根就想象不到,如果蕭元景出現在那種地方,會是怎麼樣的情形。
然而蕭元景並不吃這一套:“我自己尚未說什麼,你倒替我嫌棄起來了?”
見他不肯改主意,南雲看著滿桌豐盛的飯菜,頓時有些食不下咽了。
她想不明白蕭元景為什麼要跟過去,許是一時興起,為了好玩?但不管怎麼說,她打心底裡是並不樂意的。
蕭元景直截了當地問道:“你不高興?”
“只是覺著不妥。”南雲放低了聲音。
若她是嫁了個尋常的夫婿,那帶著回門自是沒什麼問題的。可蕭元景並非尋常人,更何況她還用不上“嫁”這個字眼。真是將人帶過去了,她壓根就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若是換了旁人,或許會覺得這是撐腰長臉的事情,可南雲卻只覺著不安。
蕭元景是個聰明人,一看南雲這神情,就猜出了她的心思來。
他倒也沒苛責什麼,只說道:“你只當我是去遊山玩水,恰巧同路就是了。”
言下之意,也就是說不會挑明身份。
他已經讓步到這般地步,南雲也沒有得寸進尺的道理,見好就收,點點頭應了下來。
只是因著這件事,她吃飯都心不在焉起來,直到聽到桑榆的聲音叫著她的名字,才下意識地偏過頭去。
“南雲,”桑榆昨日與她分開後,就一直記掛著,如今竟恰巧在這客棧見著,喜出望外道,“你何時來的?昨晚可還好……”
她邊說邊走過來,及至走近了些,才注意到南雲對面還坐了個看起來氣度不凡的錦衣公子,將原本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地嚥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