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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著眼前的局面。
蕭元景雖不大通診脈這樣的醫理,但處置外傷還是做得來的。
等到了姜家後,他要了熱水來,剪斷了半截羽箭,隨後又小心翼翼地將南雲體內的箭取了出來。
他出門在外,總是會隨身帶著些常用的藥,如今倒算是派上了用場。宮中最好的止血金瘡藥,足足用了大半瓶,才勉強將傷口的血給止住,包紮好。
等到這邊處理完傷口,白芷已經端出了足有三盆血水,整個房間裡都瀰漫著濃重的血氣。
蕭元景手上也沾著沒能洗掉的血跡,紅得刺眼。
他方才處理傷口時尚算得上冷靜,如今包紮好後,反倒像是後怕似的,雙手都有些發顫。
南雲已經徹底昏迷過去,不省人事。
薑母打從見著南雲這模樣回來後,就險些嚇得暈了過去,蕭元景沒敢讓她看處理傷口,直到收拾妥當,方才讓她進了門。
“怎麼會這樣……”薑母扶著床坐了下來,臉色煞白,聲音都是顫抖的,“阿雲可還好?她,她的孩子能保住嗎?”
“我已經先給她包紮過,處理了外傷,至於旁的,得等到大夫過來才能確準。”蕭元景低聲道。
打從一開始,蕭元景就下意識地迴避著,沒有去想孩子的問題。
如今被薑母挑到明面上,才不得不去面對。
沉默片刻後,蕭元景緩緩地說道:“只要阿雲平安,旁的都不重要。”
按最壞的情況來打算,就算真沒了孩子,只要南雲無恙就好。
先過來的是鎮上的大夫,他的醫術治些尋常病症倒還夠,可真到了這種病症面前,卻還是拿捏不準的,只能開了些補血保胎的藥。
直至晚間,蕭元景的侍衛才總算是將姚太醫給請了過來。
從這邊到京城,一來一去,若是坐馬車得耗去不少時辰。侍衛依著蕭元景的吩咐,快馬加鞭將人給帶了回來,可憐姚太醫一個文弱書生,一番顛簸下來幾乎要了半條命。
“不必多禮,快來給她看看。”蕭元景道。
姚太醫挪到了病榻前,從侍衛那裡要來了自己的藥箱,摸出脈枕來,仔仔細細地給南雲診脈。他眉頭逐漸皺了起來,道了聲冒犯後,又撥開她的眼皮來,細細地打量著。
蕭元景在一旁等候著,見著姚太醫這模樣,無意識地攥起手掌來,指甲幾乎都要嵌進肉中。
“箭傷及心脈,若是再偏上這麼一點,只怕……好在您應當是及時給她服了護心丹,也處理了傷口。”姚太醫收起脈枕,斟酌著說道,“但就算如此,我也不敢擔保一定能平安無恙。畢竟您是知道的,娘娘的身體一直都不算好,更何況有孕之後更是體弱……我另開個方子,若是能熬過這兩日醒來,那慢慢調理也就能好起來了。”
若是熬不過,那恐怕就是不成了。
姚太醫看著蕭元景那臉色,沒敢多說,只要來了筆墨飛快地寫了藥方,給侍衛拿去抓藥。
蕭元景一直沒說話,等到他寫完藥方,方才低聲問了句:“那這孩子能保住嗎?”
姚太醫沉默片刻,嘆了口氣:“我盡力而為。”
畢竟這種情形之下,能保住大人都已經不易,至於孩子能不能保住,就真的全看運氣了。縱然是華佗再世,也沒法打包票說必然無恙。
這麼說,就是希望渺茫的意思了。
許久之後,蕭元景方才又道:“能保住她就好,其他的我不苛求,你竭盡全力就是。她有傷在身不宜回京,勞煩你這幾日在此住下,也好時時看著,以免有什麼變數。至於太醫院那邊,我自會著人去知會一聲,你不必擔心。”
蕭元景這樣的人,就算再怎麼焦急,也依舊會將事情安排妥當。
姚太醫鬆了口氣,應了下來。
打從出事起,蕭元景就一直寸步不離地守在南雲身邊,到如今方才終於去將染了血的衣裳換下,大略收拾了一番。
饒是心力交瘁,但也沒去歇息,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又來了南雲這裡。
姚太醫將此看在眼裡,憂心忡忡得很,總擔心蕭元景也會隨之病倒。他認識蕭元景也有近十年光景,就沒見過他這般失態的時候。
“王爺,這邊有我守著,你就先去歇會兒吧。”姚太醫道。
“依著你先前所說,今夜正是緊要的時候,我自然得守著她。”蕭元景在床側坐著,垂眼看著昏睡中的南雲,“若不然,我總是放心不下。”
他也睡不著,只怕一閤眼,就是白日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