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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同南雲商議一下明日之事,卻不妨正好撞見了桑榆。
她心中原就一直記掛著容安那事,見此,隨即就反應過來。
在她追問之下,南雲也沒了法子,索性將此事和盤托出,盡數告知了薑母。
薑母聽後又驚又喜,身子都有些發顫,她動了動唇,沒能說出話來,片刻後卻又忽而以手掩面,落下淚來。
百感交集,大抵就是如此了。
南雲連忙扯了帕子去替她拭淚,桑榆也在一旁道:“失而復得,恭喜伯母了。”
薑母抹去了眼淚,隨即問道:“他眼下在何處?”
南云為難得很,給桑榆使了個眼色,桑榆心下嘆了口氣,復又解釋道:“這事……於他而言興許太過突然,所以需要點時間緩一緩。”
薑母怔了下,領會到桑榆這話中的未盡之意,她先是垂下眼去,看起來似是有些難過,可隨即卻又抹淚笑了起來:“知道他平安,如今活得好好的,就已經足夠了。至於旁的,並不重要。”
這些年來,薑母心中一直難安自責,覺著自己當年若是再小心謹慎些,孩子便不會丟。
午夜夢迴之時,她時常會做噩夢,夢見孩子過得很是不好,質問她為何不看好自己。平素裡,她見著路邊的乞兒之時,都會忍不住多看兩眼,觸景生情。
如今知道他被大戶人家收養,這些年來過得好好的,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薑母伏在南雲肩上,又是哭又是笑的:“等明日見了你爹,我也總能給他一個交代了。”
南雲心中亦是百感交集,她與南辰雖非血親,但這些年來的的確確是將他當做自己的弟弟來看的。
一時間,被帶得也落下淚來。
見她如此,薑母倒是竭力止住了,反過來勸她道:“阿雲,你如今還懷著孩子呢,可不能哭傷了身子。”
桑榆也連忙在一旁手忙腳亂地幫腔勸著。
等到晚些時候,送走了桑榆,薑母也回了住處之後,蕭元景總算是得了機會過來。他將南雲拉到身邊來,仔細地打量著,片刻後嘆了口氣:“不許再哭了,好不好?”
南雲軟著聲音應道:“好。”
蕭元景這才笑了,陪著她用了飯,自去休息。
及至第二日一早,蕭元景早早地起身,陪著南雲回家。
蕭元景以往出門時總是輕車簡從,可這次卻額外帶了四個侍衛,他雖什麼都沒說,可南雲卻莫名不安起來。
“並沒什麼事,”蕭元景從她的神情中看出忐忑來,寬慰道,“不過是以防萬一罷了。”
南雲點點頭,並沒多問,但心中卻也明白——如今局勢怕是一觸即發了。
若非如此,以蕭元景平素的作風,是不會如此行事的。
蕭元景倒是沒什麼異常,怕她無趣,一路上都在耐心地陪她閒聊。
及至到了鎮上,馬車在姜家門口停了下來,蕭元景小心謹慎地扶著南雲下了車。
薑母則從另一輛馬車下來,祭奠所用南雲早在王府就已經備好,帶了過來,她回家中去換了件衣裳後,便帶著南雲與蕭元景往鎮子西邊的林地去。
那是姜父安葬的地方,南雲沉默不語地跟著,腦中不由得想起當年種種。
蕭元景知曉姜父在南雲心中的地位,倒也沒出言安慰,只是輕輕地拉了她的手,十指相扣。
及至到了安葬的墓地,依著禮節將祭品擺好,又點了黃紙冥幣。薑母跪在墓碑前,低聲將近來的事情一一講了,落淚道:“阿辰尋了回來,阿雲如今過得也很好,你儘可以安心了……”
以蕭元景的身份,自然是不能跪的,他站在兩步遠處,耐心十足又很是溫柔地看著南雲。
南雲並沒哭,她抬眼看著墓碑上的刻字,抿唇笑道:“爹,你在天上過得可還好?我又來看你了,不過今年呀,還帶了旁人。”
她指了指蕭元景:“這個是我的夫婿,他待我很好很好。您當年說,我總會尋著一個人,將我視作珍寶,不叫我受半點委屈……雖然他來得晚了些,但也不算太遲,我很高興。”
“再有,您興許想不到,我如今還有了孩子,”南雲撫了撫小腹,輕聲細語道,“這些年來,您教了我許多學識和道理,多謝您……一轉眼,我都是要當孃的人了。雖說我還沒想好將來該怎麼教養孩子,但有他在,我們會商量著慢慢學的。”
“能有您這樣一位父親,是我莫大的榮幸。”
等回到王府,她就該認回伯恩侯府,可從始至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