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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聊聊。”
鍾文彬連拉帶扯,半哄半忽悠,終於把秦驥拽上樓,進了自己辦公室。
把秦驥按在紅木沙發裡,鍾文彬道:“你坐會兒啊,我給你倒杯茶。”
騏驥大樓是三年前買的現成的,裝修多少還有前一家公司的風格,他們也不講究這個,就這麼搬了進來。
秦驥來公司的時間少,連自己辦公室都沒怎麼長待,更別說來鍾文彬的辦公室了。
這會兒鍾文彬人出去了,隱隱聽見他喊人倒水的聲音。
秦驥有了時間,得以認真打量房間。
鍾文彬是個典型羊城本地人,屋內的陳設也非常的羊城。
工夫茶具,古木桌,紅木沙發。
屋子裡到處都是使用過的痕跡。
遠處有個十人會議桌上亂七八糟,廢稿紙、插排線、投影儀,不知道誰的電腦,堆成一團。
旁邊的大白板上面塗塗畫畫的,多少是鍾文彬的字樣。
多數內容是與騏驥海外業務有關的。
菸灰缸裡塞滿了菸蒂。
不知道很多人在這裡度過了多少個加班的夜晚。
看得出來,鍾文彬在騏驥投入的心血,並不比他秦驥的少。
鍾文彬回來了,後面有面生的員工扛著一桶純淨水進來,把桌子邊上那桶空了的換走,快走的時候還跟秦驥說了一聲:“秦總好。”
秦驥點了點頭,看著那人出去。
“戰略部今年新來的小孩兒,00後。你信嗎,00後都上班兒了。”鍾文彬在桌子旁邊坐下,按了幾下,水龍頭就開始自動給茶壺加水。
“你辛苦了。”秦驥說。
鍾文彬正在洗杯子,聽他這話問:“怎麼說這個。”
“騏驥海外的事情……有很多我想不到的困難,具體的執行都是你在落地,上次咱們爭吵,有些話我也說得比較過火……”
鍾文彬手一頓,抬頭皺眉仔細打量他:“你沒事兒吧?”
秦驥:“?”
“每天晚上加班的時候你不都線上嗎?啥時候就我辛苦了?而且以你這性格,什麼時候在乎過下面人辛不辛苦,每次都是隻要你不倒下,下面所有人都陪著你硬鋼。公司內部你有個邪門外號叫遠端人工ai,你知道嗎?”
“……我是這樣的嗎?”秦驥愣了愣。
“不然呢?”
鍾文彬越說越覺得秦驥有毛病。
“我跟你說,你那個心理醫生多少次了給我打電話說你應該定期複檢,你是不是應該好好找他聊聊?”
“他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秦驥困惑。
“你有人家電話嗎?”
秦驥在腦子搜尋了半天,只好說:“沒有。”
鍾文彬笑出了聲:“你那個心理醫生人不錯的,記得要找他聊啊。”
“好。我知道了。”
鍾文彬給他遞了杯茶,然後感慨:“認識你這麼久,最近才有點兒人氣兒。”
“什麼意思。”
“咱倆第一次見面你還記得是啥時候嗎?”
秦驥想了想:“我母親的葬禮上。”
“對,阿姨葬禮。”鍾文彬說,“那會兒你在家屬隊伍裡排第一個,跟著你外公給每個悼念的人都特別恭敬地鞠躬,很理智,一點兒也不像喪母的孩子。我們家人都說你可憐。”
“我記得。你後來葬禮結束的時候來找我,讓我有空去你家裡玩。那是我們第一次對話。”
“有對話嗎?”鍾文彬哭笑不得,“明明是我鼓起勇氣跟你說,你根本沒理我。”
秦驥愣了一下。
坦白說,他很多事情記得很清晰。
葬禮上每個來悼念的人。
水晶棺裡的母親。
還有身後按著他肩膀的外公。
人們會在獻上鮮花後,走到他們面前,說一些安撫的話表達關心,然後小心翼翼抬眼討好地看一眼他的外公。
接著在外公的雙手按壓下,他順勢鞠躬。
這些事……已經過去很久了。
更多的細節都被模糊。
他認識鍾文彬是在這場葬禮上,但是到最後怎麼成了為數不多的好友,倒已經不太清楚了。
總結下來,可能是因為人終究得有個朋友,而鍾文彬在這段友情裡真的足夠堅持。
“以前你都不是這樣多話的。咱們都是最好的朋友了,也沒什麼好聊的。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