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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火把高亮,照亮這片夜色蒼穹。
居庸關下方的丟了些柴垛,同樣被火焰點燃,如此若敵方夜襲,更可早早發現。
城頭上的守軍肅穆以待,只是望著那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營地,內心亦是駭然。東虜本就兵強將勇,如今更數量也多。
古往今來的攻城戰,別看守城方有地利之勢,其實一旦攻城方超越四倍兵力,絕大多數情況下,守城方是守不下來的。
現在的情況就是如此,東虜戰力本來就強,數量又佔據絕對優勢,這意味著居庸關要想守住殊為不易。
可即便如此,身為軍人,他們必須死戰到底。
賈珂是唯一還算放鬆的,畢竟他現在已經是百戶了,手底下有了六十多名士兵——沒滿員,一部分是戰死,更多是吃了空餉。
邊軍基本沒有不吃空餉的,即便週中佩在大楚武官中已經屬於不錯的,這空餉也得吃,只是吃的稍微少些罷了。用他們自己的話說,不吃空餉都養不活自己。
居庸關名義上有一萬士兵,實際只有八千。
只吃兩千空餉,真得是很有良心了,據說有些地方的空餉吃到一萬人只有四千,還都是老弱病殘。
而對於邊將而言,戰爭最大的好處除了養寇自重外,還有就是可以順理成章的抹掉缺額——什麼?你說為什麼只有六千人?那四千戰死了啊!
順帶再摟一筆撫卹,日子不要太快活?
前提是遇到這種戰事你得活下來。
所以週中佩一方面吃著空餉,一方面憂國憂戰,那是一點都不矛盾!
今兒個是賈珂值夜,站在城頭上,賈珂輕輕拍打著城頭:“老常,你那邊有好弓嗎?”
“沒!”常千里甕聲甕氣的回答。
賈珂成了百戶,第一時間把常千里給要了過來,常千里正式成為他的手下,獲賜招募令,虎力丹三顆。常千里本身力氣就大,如今更是神力驚人,再次超越賈珂。
不過賈珂不擔心,現在他們都是自己的忠誠部下,就算讓他們現在立刻跟著自己造反,他們都不帶皺眉頭的。
只是常千里說話素來是個沒好生氣的,便是對賈珂忠心耿耿,說話卻從來不跟他客氣。
這刻聽常千里回答沒有,賈珂嘆息一聲:“聽說周將軍有三石強弓,等有機會找他要來。”
常千里大嘴一咧:“一石半也夠用了,你還是好好練練射術吧。精準符只是提升你的基礎精準,但真正的神射手,不僅僅是射的準,更是可以算計敵人跑位,打提前的,那才是真正的百發百中。”
因為成了絕對忠誠計程車兵,所以賈珂也沒瞞他們其他丹藥符籙的存在。
賈珂便撇撇嘴:“也是,不過我總覺得,以後應該能得到更好的符籙。所以……還是努力風流快活方為正道。”
常千里便咧嘴笑:“珂哥兒獲上仙垂憐,得賜仙緣,這等福氣,我等卻是沒的了。你努力操持,吾等兄弟的武力提升就指著你了,尤其是那血魄丹!”
賈珂微微一怔:“這是不是就意味著,老子以後沒事就要跑妓寨裡梳攏去了?”
常千里便笑:“反正你有錢!”
賈珂也沒瞞他藏錢的事,但聽了常千里的話還是有些心虛:就這般用法,那兩箱子金銀珠寶還真未必夠。
以後還需得多搜些財富!
此外就是賈府一眾金釵……
也不知那林黛玉薛寶釵何時會來。
天父愛我,當不至於讓我苦等太久。
這般想著,已是漸漸睡去。
這一睡睡的深沉,直至喊聲忽起,賈珂打了個激靈,睜開眼,便見天已亮了。
起身向城外看去,便見遠處東虜大軍已有動作。
正前方兩邊的軍隊散開,從中央處推出大量的投石車,約莫有上百架,至城門二百米外停下。隨後是大量計程車兵開始操作,將巨大的石塊搬至車上。
機括攪動,鎖鏈拉扯,隨後就聽轟轟震響,漫天的巨石從遠處空中升起,呼嘯著砸落。
一些石塊未能近牆便落於地面,但更多的石塊轟於牆頭,還有一些越過城牆,砸落城內。一名士兵閃避不及,被當場砸中,哀嚎中被砸落城頭。
一輪石雨後,士兵們繼續啟動,接著又是一輪石雨荒狂落下。
看著那漫天石塊砸落,賈珂紋絲不動,只若等閒,只是目光中已多了幾分殺氣:“光是居庸關就有上百架投石車,東虜不擅生產,哪來的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