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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也得過去兩三年了吧。
應離蹦了蹦，發覺自己腿腳挺有力氣的，索性幾步蹬著土牆翻進小院子裡。
“蒲修竹？”出於禮貌，應離又喊了一聲，還是沒人回應。
好的，這下誰都不能怪她私闖民宅了。
應離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土房子還挺大，分了好幾個廂房，應離推開最外間的大門，門扉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看來有點年頭了。
屋裡陳設很簡陋，最裡面擺著火炕，連把多餘的凳子都沒有，左手邊似乎還有間小屋，是布簾子堪堪擋著。
應離掀開簾子探頭朝裡看了看：“蒲修竹？”
還是沒有回應。
應離能夠感覺到屋裡有東西在動：“不會是老鼠吧！”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鼠，而且都不用老鼠衝過來找茬，應離只要看到老鼠那條長長的沒毛的一節一節紋路的尾巴就能表演一個原地海豚音360度旋轉暈倒。
在堂奧待著的兩年裡，應離還算好運，一次老鼠都沒見著，估計那些門派不論高低，給自家地盤除一除四害的靈力還是有的。
應離現在一定傍身的靈力都沒有，走一步停一步地朝裡挪過去，聲音就在不遠的床上。
不要是老鼠，不要是老鼠，不要是老鼠！
應離在心裡大叫，表面上維持著一觸即破的虛假鎮定。
等等，那好像是……
“你是誰？！”就在應離察覺床上動靜的一瞬間，身後傳來少年警惕的聲音。
應離一下子就認出了他的聲音，蒲修竹的少年音和遇見她時候的聲音幾乎一模一樣了。
“久見了，蒲修竹。”應離不知道過了這個把年頭的蒲修竹還認不認得自己了。
好在看到他的神情應離就放心了，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張口結舌了半天卻說不出話來。
“叫我應離就好了，應離。”
“應離？”蒲修竹茫然地開口跟著唸了一遍，突然捂著胸口嗚咽一身，佝僂著背脊跪倒在地上。
不會吧，只是念一下自己的名字就能喚醒他了？
應離顧不得男女大防的遠古教條，撲上去給他一通拍背順氣。
如果這時候打他幾耳光，能不能順勢就把他打醒呢？
應離也只敢想想，下是下不去這個手的。
胸口心臟猛烈地顫動，他記得這個名字，他認得這個姑娘，他明明見過的，為什麼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心室顫動終於停止，蒲修竹沒能扛過水月鏡花的壓制，再抬頭，臉上一片茫然：“應姑娘，是我失態了。”
“沒事沒事。”應離退後幾步，反正也不急於一時，來日方長來日方長。
應離回身去看炕上睡著的小孩，這應該就是蒲雅蘭了吧，這麼小一隻。
“她是我妹妹，蒲雅蘭。”
應離笑得附和：“對，上回她還在令堂的肚子裡睡著呢。”
蒲修竹嘿嘿傻笑兩聲：“妹妹已經快三歲了，再過段日子就要跟著我一起下地去了。”
“年紀這麼小就要下地嗎？”應離不敢置信，荷棠村條件這麼艱苦的嗎？
“不是不是，她已經學會走路了，阿孃說把小蘭一個人放家裡不放心，讓我帶著她一起下地，也能有個照應。”
“啊，這樣啊，那還真是辛苦你了。”應離伸手熟稔地拍了拍蒲修竹的肩膀，他這兩年個頭躥得很快，轉眼就比自己高出一大截了。
應離平時和蒲修竹親近慣了沒感覺，這水月鏡花中的蒲修竹對應離的印象就是可愛的小神仙，根本不是能夠褻瀆造次的高貴存在。
被小仙女沒頭沒腦地拍了拍肩膀，蒲修竹整個人都跟著僵住了：“不、不辛苦。”
應離看著蒲修竹熟練地給妹妹餵奶加輔食，唐玉梅生下蒲雅蘭後身體就有些垮了，奶水也不是很足，只能用別的奶源代替。
“這幾年村子還好吧？”應離也沒料到自己離開一會會兒，這幻境既然已經過去這麼久了。
“嗯，還是和以前一樣。”蒲修竹的性子也和以前一樣，斯斯文文，湊近了說話還有莫名其妙地臉紅。
說不定村子裡馬上又要碰上什麼事情了，應離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覺不到自己的氣海原來是件這麼心虛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那你呢，你過得好嗎？”
蒲修竹沒想到小仙女居然會關心自己：“我、我也過得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