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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離對婚姻這種人生大事是慎重考慮過的,前世的時候她就考慮過,要找一個愛她的,善良的,平和的人結婚,然後手牽手過完平淡的一輩子。
她自知沒有多少驚才絕豔的天賦才華,做個普通人過一輩子也能有活出屬於自己的精彩。
現在她遇到了,蒲修竹就是這張安全牌,成熟、可靠、深情,當然也很有錢。
應離終於有機會過上她上輩子所期盼的生活了。
可是、可是應離就是無法點頭,張口想要答應,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放下仇恨不好嗎?元申屠可是堂奧大三門的門主,實力深不可測,應離的刺殺計劃直到如今都跟鏡花水月似的虛幻,連朗日莊的門檻都沒能跨進去。
多少人都說過,不要讓仇恨主宰自己的人生,不要讓憤怒支配自己的心神。
要心懷著愛,心懷著平靜,心懷著希望。
蒲修竹不肯昏睡過去,吃力地和眼皮拉扯,應離看著蒲修竹英秀的臉龐,伸手摸了摸:“謝謝你,我也很喜歡你。好好睡吧,夢裡什麼都有。”
眼皮被應離輕柔地闔上,蒲修竹再也支撐不住了,進入了不知何時能夠醒來的長眠。
應離就知道自己這性子永遠正經不過三秒,但這話也不全是抖機靈,她註定不可能獲得這樣幸福美滿的平淡生活,她註定要在暴風之中在驚濤之巔搏命。
蒲修竹的愛慕太溫柔了,就像這初春時節灑下的陽光,應離越是感到曦光的溫暖,越能體會北風刺骨的凜冽。
她太恨了,她恨清泉長老,她恨元申屠,她恨太一府,她恨明離,她恨自己。
應離的心中沒有任何情感能夠凌駕於她的仇恨,她的情她的愛她的心,統統都微不足道,每一秒的快樂與歡笑都意味著下一刻的痛苦與淚水。
只有恨才能讓應離刻骨銘心地確信,自己正活著。
玄墨離得不遠,應離和蒲修竹的對話他一字不漏地全聽進了耳朵裡。
在蒲修竹流露愛戀青睞的瞬間,玄墨感到一陣窒息。
這並不是他對應離抱有什麼非分之想,反而是一種惋惜之情。
像是他正目睹著一場轟轟烈烈即將展開畫卷的江湖傳奇,卻在畫開半尺的時候戛然而止。
玄墨此刻並沒有將應離當做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他在應離瘦小的身體中看到了一股巨大的能量,一股不容忽視的潛質,像是一枚璞玉即將綻放耀目的光芒。
她值得恬淡閒適的生活,但玄墨卻更想看到這股能量在堂奧,在人獄,在這個世界的上空爆發。
這一刻,玄墨終於想通了,他再也不執念能不能找回明離,也無所謂應離到底是不是明離,他注視著應離的原因,僅僅只是因為——
她是應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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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離壓根不知道玄墨心裡自己正扮演著怎樣古怪的英雄角色,如今她心中想的事很簡單。
將蒲修竹恢復成完好無損的模樣。
用嘆風華的一個承諾換回韓采薇的自由身,讓她將玄墨的資訊傳遞給蕭宸的皇帝花照夜,逼玄墨的注意力徹底從自己身上轉移。
而自己則跟著元納海選中的小芳菲,堂而皇之地踏進朗日莊的大門。
單單只是這麼想想,胸口就像是要燃燒起來一樣亢奮非常,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跳進自己設下的生死海中。
即使知道自己竟然是如此的好戰又嗜血,望向蒲修竹的眼神還是不自覺變得溫柔,他是應離心中第二個明淵。
這一次,明淵活下來了!
應離握著蒲修竹的手,虔誠地抵在自己額心,心中默默呼喚著——
大師兄,大師兄……
她的肩上永遠揹著明淵生命的沉沉重量,她不配對明淵傾訴任何心聲,只能一遍一遍地重複這三個字,哪怕永遠也得不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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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墨還在眼前杵著,應離不知道他現在對自己還有幾分疑心,自己的演技有限,她就是這樣的漢子,讓她在玄墨面前裝腔作勢難度太大,還不如大大方方地袒露真性情和真毒舌。
至少自己損人的時候十分痛快。
應離凝夢湖的後遺症不重,但還是受了影響,靈力流通不太順暢,玄墨費了點靈力將蒲修竹搬上馬車。
之前她已早早發了青鳥信,趙無極死了義女,傷了親兒子卻依然沒有回信,也不知道是悍刀原的事務太忙了,還是趙湘的人命在他眼裡太輕了。
應離能夠從趙無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