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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府尊沒有說錯,我果然是中了七見月的毒。
明淵躺在床上,別說探經識脈了,他現在連自己的氣海都根本感覺不到了。
玄慈也不知該如何安慰眼前的少年人,昨日才見他春風得意,今日竟落得如此潦倒境地,要是教他發現罪魁禍首,決計要他不得好死。
秦越人此時踉蹌推門進入,差點栽了個跟頭,將玄慈嚇了一跳:“前輩你這是怎麼了?”
“小事小事,無妨。”秦越人寶貝一樣護著下巴上的幾根長鬚,一副與鬍鬚共存亡的模樣。
“秦醫仙。”明淵翻身坐起,動作粗笨凝滯,全然見不著原本的輕盈迅捷的力度。
秦越人看著明淵起身的動作,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明淵小友啊,玄墨那小子想必對你說了不少狠話,老夫我不好說什麼,但還是希望你不要怪他,畢竟他是你們少府尊嘛,關注的東西總是要多一些的。”
明淵虛弱地扯出一抹乾笑:“少府尊是太一府之主,行事終須有所取捨,明淵怎敢怪罪。”
“果真是個好孩子啊。”秦越人抬手拂過明淵眼皮,明淵雙眼一合就陷入了昏睡之中。
秦越人扭頭看向玄慈真人:“解咒我不在行,但終得試過方知。”
如今明淵氣海空虛,秦越人將靈識探入其中,果然見著氣海深處藏了枚散著清光的咒印,咒紋極為繁複華美,一看就是名家手筆。
“可惜卻不是用在正途上。”秦越人閉著眼繼續推進靈識深入,與抗拒的咒印形成僵持的態勢。
玄慈的師尊在羽化輪迴之前也是符籙道的先天,是以玄慈對咒法還算拿手,循著秦越人靈識留下的靈息,玄慈終於有機會深入氣海直面那枚七見月的咒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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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離一直靠在小屋的牆角,全神貫注地偷聽內中的動靜,手裡還無意識地抓著之前從秦越人下巴上硬拽下來的幾根鬍鬚。
師尊玄思就是個蓄鬚愛須之人,半仙境的修真已經達到了能夠返老還童的境界,明明可以顯年輕但依然保留鬍鬚,說明鬍鬚對他們還是很重要的。
秦越人被拽到第十根鬍鬚的時候就什麼都招認了,或者說他也許也無意隱瞞明離太久。
七見月也好,真氣轉移也好,明離腦中一片亂麻。
她不敢哭出聲,一旦哭了,封竅術立刻就破了,玄慈師伯保準察覺到屋外有人。
秦越人說七見月的解法只有三種:殺了下咒者,強行突破咒印,找倖存者換血。
明離不通醫理,也不會殺人,她除了偷聽,根本束手無策。
也不知道山木居那邊玄墨有沒有發現自己跑了,明離靠坐在牆邊,抬頭看著遍照群島的銀鉤,這是第五天的月亮了呢。
一直到了後半夜,玄慈和秦越人才從房間裡出來。
玄慈急匆匆地離開,像是發現了什麼情況一樣,秦越人則是杵在小院落的外頭四處張望。
“前輩。”明離向幽靈一樣出現在秦越人身後,把他嚇了老大一跳。
“哎喲喂,小姑娘你要嚇死老夫了。”秦越人看到明離就條件反射地捂住自己下巴。
明離可沒工夫和他打哈哈:“破印結果如何?”
“咒印太複雜了,我只能開啟氣海,玄慈道友已經摺騰了一個多時辰了也沒能破開,對方一定是符籙道上的高手了。”
明離也沒指望破印能成功,要當真那麼簡單,昨天診脈之後秦越人就能直接順手把印記揭掉了。
“師兄現在怎麼樣了?”
“還睡著,不過馬上就要醒了,你趕緊去看看他吧,”秦越人搖了搖頭,“玄慈道友好像去找玄墨那小子了,說不定再等一會,他也會來。萬一碰上玄墨,你是一定會被發現的。”
明離不再多言,轉身探視明淵去了。
明淵自噩夢中驟然驚醒,瞠大了雙眼正巧對上明離的視線。
“師妹?”明淵詫異,少府尊沒有隱瞞住嗎?
玄慈離開了,秦越人也在島上瞎晃悠不在附近,明離看著明淵蒼白的臉色,眼淚終於止不住了,一大顆一大顆地滾落下來:“我都知道了,你別想再瞞著我了。”
明淵撐著床沿坐起身,從衣襟裡掏出那方粉色的帕子給明離擦眼淚:“又不是什麼好事,師妹這是何苦。”
沒有人安慰的眼淚是哭不長的,可一旦有人關懷了,就很容易輕易沉溺在傷心之中。
更何況明明最應該傷心的人是明淵才對,為什麼他卻連一滴眼淚都沒有呢